胤霖快速落下地來到喋露麵前,他小心翼翼的將喋露抱在了懷裏。他雙唇顫抖著,勉強開口道:“喋露,醒醒……喋露,他死便死了吧,你忘了,他早已辜負了你……你本該親手殺了他,你忘了麼?他早已負了你……”
他一遍一遍的在喋露耳邊說著這些話,直到感覺到懷中的喋露終於有了一點氣機。
忽然有衝天的綠色光芒亮起,莫雪羅所有的森林庇佑者在弗葉的指揮下匆匆將懷中抱著詰樊的莫雅圍了起來,紛紛口念咒語,一股腦的將林木生氣召喚而來,注入到詰樊的體內。
莫雅在綠色光芒之中聲嘶力竭的喚著詰樊的名字,隻見綠光照耀之下的詰樊此時滿身焦黑,深可見骨的傷口遍布全身,嘩啦啦的鮮血洶湧流出,不一會便將莫雅的衣衫濕透了。此時他正緊閉雙眸,胸膛處並無起伏,看上去全無半點生機。
莫雅聲嘶力竭的呼喚聲混雜在嗡嗡的咒語聲裏傳入詩韻耳中,詩韻在溪源懷中皺了皺眉頭,終於自那個飄渺的夢中徹底清醒,她從溪源懷中探出頭來,有些茫然的眸子四處一望,隱約可見遠處的山頭上婉筠正抱頭痛哭。她一愣,緩緩的看向了地上那衝天的綠光,莫雅正淚流滿麵,聲音嘶啞,她喚的……是詰樊的名字。
“怎麼了,溪源?”詩韻的腦子仍是萬分茫然的,就像是一名剛剛出生的嬰孩一般。
溪源雖然一直將整個心思都放到了詩韻身上,但是聽著身後的隻言片語以及莫雅聲聲泣血的呼喚,他心裏清楚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溪源頓了一下,將詩韻重新抱在懷裏,柔聲道:“現在莫雪羅已經勝了,能有什麼事呢?我現在陪你去武器閣將鳳鳴琴放回去吧,好麼?”
莫雅悲痛欲絕的聲音傳入詩韻耳中,使得詩韻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推開溪源,臉色蒼白的可怕,聲音顫抖的問道:“溪源,母親為何這樣喚父親的名字?父親呢?是不是父親出事了?”
“沒有,沒有。”溪源拉住詩韻,柔聲道:“你聽錯了,詰樊沒事。詩韻,我們先去將鳳鳴琴送回去可好,若是晚了,你們莫雪羅的祖先大抵是會生氣的。”
溪源越是這樣詩韻的心便越是沉入了穀底,她固執的推開溪源,隨手將鳳鳴琴遞給了溪源,身子輕飄飄的便要落下地去。
溪源一急,一把拉住了詩韻的胳膊,他頓了一下,收起臉上焦急的神色,努力用平常口吻說道:“你別去,詩韻,地下是戰場,四處都是鮮血和屍體,你見了必定心裏不痛快。方才你彈奏鳳鳴琴時我聽到莫雅說因為妖王在此,便讓詰樊先回後山了,走,我帶你去看他。”
正在這時,地上的森林庇佑者因為為首的幾位長老收手,也都先後停了下來。其中那名年老的長老無奈的搖搖頭,對著莫雅說道:“王,詰樊公子已然全無生機,再無生還可能。我等將方圓十裏之內的所有林木生氣全部用來救治公子,也不過隻能最多留住公子一刻鍾的時間而已。”
“不!”莫雅嘶聲大吼,她臉頰泛起一陣不正常的潮紅,身體一陣顫抖,巨大的悲傷扭曲了她的臉龐,使她看起來狀若瘋狂。她嗓音嘶啞幾不成聲,卻仍是揚聲喝道:“我要你們救他!拚著將大陸所有的林木生氣都召喚而來,也要救他!我要你們救他!”
“莫雅王節哀。”那長老頭深深低下,沉聲說道:“莫雅王心中當清楚,詰樊公子此時境況,即便是將大陸所有的林木生氣都輸入公子體內,都救不回公子性命……”
“咳咳……”莫雅懷中的詰樊發出虛弱的咳聲,在綠色光芒源源不斷進入他體內的情況下,他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莫雅,不必傷心……”
“詰樊,詰樊……”莫雅收回目光看向懷中的詰樊,哽聲道:“你別怕,我必定能救你……”
空中的詩韻聽著地上的對話,心中最擔憂的事情終於成為現實,她眼前一黑,失聲慟哭。
她緊緊的抓住了溪源的胳膊,手無意識的收緊,淚如雨下之間她哽咽幾不成聲,嗚嗚咽咽的說道:“溪源……溪……父親……父親真的會死麼……”
溪源心疼不已,他將詩韻攬在懷裏,溫聲哄道:“沒有,詰樊好好的在後山等我們呢,我這便帶你去看他,我們走……”
“你騙我!”巨大的悲傷充斥在心中,詩韻一把將溪源推開,身子急速下降,哽聲喚道:“父親……”
“詩韻!”溪源一個抓不住詩韻便落下地去了,他心一慌,連忙追著詩韻而去。
詩韻踉蹌落地,險些跌倒在地上,她眼前又是一黑差點暈過去。她狠狠的搖搖頭,眼前恢複清明,尋著綠光踉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