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恙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無塵的足靴輕點馬背,飛到幾丈之高,手中的劍橫空一掃,強大的劍氣揮退迎麵而來的殺手們,轉過身去,司封已持劍如閃電般向他麵門刺來。
確實是危險到了極點。
隻見蕭無恙輕輕一躲,身形略略像側麵閃了幾毫厘,對方的劍就擦著他的衣邊滑了過去,他勾唇一笑,端的是風華無限,刀光劍影中淡淡一笑,懼色也無,那份勝券在握的孤高傲然令山河失色,司封瞪大眼睛,眼中的神色黯然。
背後有殺手衝過來襲擊,蕭無恙頭也不回,將劍反向穿過腋下,向後用力一插,慘叫聲起,他又快速拔出劍,對付衝上來的其他殺手。
眨眼間,四五具屍體應聲倒地,死相駭然。
其他殺手頓時方寸大亂,招式也越來越亂,蕭無恙知道對方的心理防線已被他攻破,彎腰雙袖騰飛,目光如鷹般銳利,一隻腳在身後的樹幹上輕輕沾了一沾,積蓄了功力,把劍深深地刺進了又一個殺手的喉嚨。
目光含笑,看著死去殺手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蕭無恙輕輕一笑,似在欣賞一幅有趣的畫,看著對方斷了氣。
“司封,真的夠嗎?”拔劍的一刹那,他抬眸問司封,司封看他的眼神,彷佛在看一個殺戮嗜血的惡魔,可這個惡魔有著天神的無雙容顏。
敵人身體的劍一抽,妖冶的紅色頓時如大珠小珠般飛濺出穿透來,染到了素白無瑕,他輕輕一彈指,一滴懸浮在空中的血刹那間與一朵雪花相撞,紅花繽紛,好不驚豔。
“髒了。”他看著自己弄髒的衣服,好不惋惜地歎道。
他的白袂飄飄,似天上的來客欲飛九天,長長的墨發如夜錦般在風雪中華麗地鋪開,恣意張揚,衣衫上染開的血點仿佛綻放的傲雪紅梅,吐出妖異的芳香。
那股芬芳是木蘭香的味道,淡淡的木蘭香彷佛讓人聯想到了遙遠的故鄉,如同在凡塵俗世裏經曆一場素淨的洗禮,超然脫俗。
惟獨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提醒著司封,廝殺還在繼續。
可他想到的卻是一些塵封過往的往事。
比如,三年前,純慧皇後去世,皇後獨子五皇子遵照先後遺囑帶發出家,前往蓬萊山修行三年,不問朝堂,隔絕世事。
比如,一年後,貴妃謝紅妝坐上鳳位,謝家地位一步升天。
再比如,京城四大家族風、蘇、董、慕自先帝駕崩後,二十多年來往甚少,四大家族乃先帝禦封開國功臣,相門慕家與將門風家雙劍合璧,手握朝中重權,商門蘇家不涉朝堂,富可敵國,通達四海,董家子嗣凋敝,四大家族早有分裂之勢。
三年後,看似風波平靜的帝京暗流湧動,五皇子晉王的回歸,是一切鬥爭的導火線。然而這個人,玉立風雪,談笑風生,仿佛任何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擾不亂他的心。他於紛繁複雜的塵世之外,靜看風起雲湧,睥睨天下。
晉王,蕭無恙。
“司封,你奈何淪落至此?”他問。
司封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不甘心,蕭無恙的話刺激了他前所未有的自尊心和羞恥心,正當他緊緊盯著蕭無恙打鬥的颯爽英姿,突然間,幾支暗器刺破空氣,朝那人射去。
暗箭傷人,手段何其卑劣!
饒是蕭無恙再怎麼武功卓絕,在和殺手們打鬥的過程中,既要提防殺手的進攻,又要奪過暗處而來的暗器,終是躲避不及,背後中了一刀。
見血的殺手們更是毫無顧忌,瘋狂揮砍。
幾支暗器簌簌飛來,司封看著漸漸被鮮血染紅的蕭無恙,不由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出劍打掉幾支暗器。
待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他已來不及後悔,那渾身染血卻依舊風采神俊的蕭無恙越過殺手的層層進擊朝他一笑,雪漸漸大起來,白如鵝毛,映襯他無雙的笑顏。
司封知道自己敗了,敗給了他內心與生俱來對忠義的執著和執守,敗給了眼前這個一笑泯恩仇的絕世男子。
“暗箭傷人算什麼東西,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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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蘇三要出場了呢!哇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