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不是袖袖,你不能這樣對我!”
“乖點,不然我就要……”
“你要怎樣?”
“撓、你、癢、癢。”
撓癢癢?那還了得!
蘇憶雙再也不坐以待斃,好歹她跟隨燕青留七年,學到不少武功,逃跑對她來說易如反掌,想當初燕青留命令她去禦劍山莊偷酒,被追了整整十條街才擺脫追殺,沒點跑路的本事傍身,都不好意思說是燕青留的徒弟。
於是她如一條泥鰍般順利滑出蘇逸欽的鉗製,蘇逸欽長滿粗繭的手掌滑過她的臉頰,她雙腳輕盈沿著旁邊的樹幹往上踩,踏上一根粗樹枝,雙腳掛在樹枝上,輕而易舉坐到了倒掛金枝。
“二哥,談點正事。”
她頭朝下和蘇逸欽的俊臉麵對麵,紅唇輕啟,一動一動的,俏皮可愛,蘇逸欽大笑,伸出手指把玩她垂落下來的青絲,有幾縷頭發飄到他臉上癢癢的,留在她臉上的寵溺目光一下子變成淡淡的哀傷。
“傻妹妹,你不需要想那麼多。”他說。
“我是蘇家的人,守護家族是我的責任,不能隻讓大哥和二哥保護我,”蘇憶雙從他手裏扯回自己的頭發,眨眨眼,“再說了,你妹妹我有這麼弱嗎?”
蘇逸欽連連點頭:“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三歲上房揭瓦,五歲被三條惡狗追殺,七歲差點把人家寺廟燒了,好本事啊。”
陳年舊賬被翻出來,蘇憶雙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就是被蘇逸欽誇張的表情和動作逗笑,翻身跳下樹枝繼續狂笑,等笑得差不多,才轉向蘇逸欽一本正經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風家父子,大將軍風曇是長公主駙馬,少將軍風弋是三皇子秦王蕭戚旃的副將,秦王戰功顯赫,近年來平定西北胡狄滋擾,威震四方,有戰王的稱號,他的左右手風弋將軍功不可沒,所以風家和秦王是兩相依靠,風家是絕不可能背叛秦王,立場明確。所以啊,若四大家族受到波動,風家是首當其衝的。”
“人家在江湖裏瀟灑,你莫非整天捉摸這些?”蘇逸欽哭笑不得。
“懂點也是好的。”
蘇逸欽心中對小妹刮目相看,忍不住又去撫摸她的頭發,痞痞一笑:“你就如何肯定風弋對蕭旃的忠心不會變?”
“有變數不成?”麵對蘇憶雙好奇的疑問,他靠過去,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個名字,令她大為吃驚,可心裏還是不敢相信的,“二哥成天和一群紈絝子弟花天酒地就是花出這樣的名堂來?”
“聽到未婚夫這樣的消息,你竟一點不傷心?”
“你說風弋?他什麼時候成我未婚夫了?”
“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一見到人家就走不動道,黏在人家屁股後麵叫‘風哥哥’‘風哥哥’,還不害臊地逼婚。”
天哪,小孩子說的話怎麼能作數?蘇憶雙現在想起來也會臉頰微微泛紅,四大家族近年來因為立場不同很少往來,她唯一出席過的一次家族聚會是在七歲時,她第一次見到十二歲的風弋,覺得很好奇,他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刀鋒劍眉初具江湖俠氣,背上一把不離身的天狼弓,不喜歡笑,獨來獨往,總是板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也從不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看到他的地方,煢煢孑立,唯有一條孤傲的影子並立左右。
當時蘇憶雙覺得他與眾不同,有幾分不亂於情的孤寂,從他身上散發出某種特質吸引著她靠近,於是便這麼簡單喜歡上了年少的風弋。這種喜歡,就像是小孩子看到新奇的玩具很想得到手的好奇心和占有欲。
至於逼婚那件事,她完全是學他二哥調戲小女孩的話,哪知風弋這個孤傲的死小孩完全不給她麵子,當眾拒絕了他,從此成為流傳在四大家族裏的笑話。
蘇逸欽抱住她的肩膀,親昵靠在她的肩頭,“天涯何處無芳草,風弋那麵癱算什麼,哥哥明天帶你去馬場見識見識其他的男人,皇親貴胄,風流俊才,隨你挑。”
“省了吧,就你那群狐朋狗友,我還真不想認識,大哥說二叔周遊山水回來了,我要去雲深苑找二叔。”
“蘇憶雙,你個小白眼狼,有了二叔不要二哥!”
跳下屋頂,蘇憶雙懶得跟他瞎扯,打著哈欠向他揮揮手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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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江湖,心在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