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好幾次想去找蘇閑鶴,可他一直不在。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滿心歡喜地扔下滿滿一把瓜子殼飛奔出去,蘇逸欽在後麵追,幸好趕在馬車離開前坐了上去。
看見馬車裏蘇閑鶴那張青春不敗的妖孽臉,蘇逸欽恨得牙癢癢,很多次都想衝上去把臉捏捏看是不是帶了人皮麵具,“二叔,你到底練了什麼邪功,臉看起來越來越年輕了,該不會是練了傳說中的什麼寶典吧?”
“臭小子,怎麼說話的。”蘇閑鶴永不離手的畫筆不動聲色地劃過蘇逸欽的臉,在額頭上留下一個大大的“醜”字,本人毫無知覺,蘇憶雙憋笑憋得臉色通紅。
蘇逸欽發覺不對勁,四處在車廂裏尋找鏡子,鏡子沒找到,他拿起旁邊的一杯水照,氣得冒煙,把臉向蘇閑鶴湊過去:“我醜嗎?恩?下人都說我長得像二叔,還猜測我也許是二叔的私生子過繼過來的,我要是醜了,二叔的臉往哪放啊。”
蘇閑鶴一巴掌扇過去拍飛蘇逸欽貼過來的笑臉,笑罵:“得虧你爹臉皮比我厚,不然生出你這樣的兒子,早沒有臉活在世上了。”
蘇逸欽引以為豪:“我可聽說二叔年輕的時候比我還行呢,留下一大堆桃花債,債都討上門來了,最後在家裏呆不下去了才離家出走當了山水畫師。”
“這些都是蘇廣孟跟你說的?”蘇閑鶴眯起眼睛,露出一道危險的精光。
蘇逸欽挺起胸膛,哪能露出膽怯:“爺爺在世時說的。”要說蘇逸欽的德性還真是被在世時的蘇老爺子寵出來的,那時候蘇三還沒出生,蘇老爺子當家,他說了算,嫡子要當作繼承人養,幺子嘛自然是用來寵溺的。
蘇家的豪門恩怨都能寫成一部長篇小說了,日後自有外番。
蘇憶雙掐了蘇逸欽一把,岔開話題:“二叔,我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差人去雲深苑找了你好幾趟,你都不在,下人說你一直都在宮裏麵。”
蘇逸欽動動嘴皮:“二叔在畫界的名氣越來越大,皇上用一道六百裏加急的聖旨把他召了回來,為今年的正旦節宴禦前作畫。”
蘇憶雙驚訝,“為什麼非得是二叔,宮裏不是還有那麼多宮廷畫師嗎?況且二叔擅長山水,怎麼也有點牛頭不對馬嘴啊。”
“誰是牛頭,誰是馬嘴啊?”蘇閑鶴妖孽臉一沉,蘇憶雙趕緊改口認錯,“我是牛頭,我是馬嘴,方才那個是比喻,比喻。”
“想必是跟三年前那事兒有關。”
蘇閑鶴倏忽睜大眼睛看蘇逸欽,笑容有點陰險,“這招也是老爺子教你的?”
“哪招啊?”
“就你現在用的這招。”裝傻唄。
蘇逸欽嘿嘿一笑:“二叔怎麼知道?”
“當老二就是這個命啊。”蘇閑鶴閉上眼睛,不說話,指尖在膝蓋上打著節拍,嘴裏輕輕哼起坊間流傳的青樓才女明汐作曲的《點絳唇》。
蘇逸欽提到三年前,蘇憶雙立刻想到蕭無恙。她回京近半月,他卻音訊全無,想必還在靖州王爺那兒,拖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正旦節將至,宮中舉行一年一度隆重奢侈的正旦盛宴,除皇子妃子、皇親貴族,以及排得上位的大臣們,四大家族的特殊地位也在入邀名單之列,世家子弟,男子束發者,女子及笄者,方可出席宴會。
“二叔,我還沒去過皇宮呢。”意思是能不能近日帶她進去溜溜。
“三兒,別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這幾日你闖的禍我早有耳聞,不能帶你這禍害進宮折煞我一條老命,”蘇閑鶴支起下巴看向窗外,流光瀲灩在他促長的眸子裏輪番閃過,悠悠道,“除非你想我跟你爹斷絕手足關係,當然現在也跟絕交差不了多少了。”
蘇閑鶴和蘇廣孟打從蘇三出生開始就在鬧斷絕兄弟關係,什麼老死不相往來有你沒我的話說了無數遍,當然是蘇閑鶴罵的,蘇廣孟壓根不想理他。一個說過後當做沒說,一個聽後當做沒聽,兩人繼續執著地在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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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二叔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