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哥呢?”
“欽兒每次犯了錯我都很生氣,可是他嘴甜很會哄人,他隻要一撒嬌,娘就沒轍了。所以娘啊拿這兩小子根本沒辦法,誰讓他們是從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可爹爹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你不在的這幾年,你爹和欽兒吵過大大小小無數次架,離家出走不少次,不還是一樣回家的嗎?他們倆父子其實是一樣的脾氣,都需要有人哄。”說到此,茹氏抿唇笑了笑,似是想起了有趣的事。
蘇憶雙張大眼睛,“怎麼會像呢?我一直在想,二哥到底是遺傳了誰的性格?”
舉目望了望屋瓦上的晚霞,蘇夫人似有若無的一聲歎氣,融化在淡淡哀傷的言語裏:“大抵像你二叔的緣故,他才對欽兒的胡作非為包容至今。”
父輩們的事情,蘇憶雙不甚了解,隻知道當年二叔自立門戶,鬧到與爹爹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其中緣由未知,無人提起,也無人敢提起。這一直都是爹爹的禁忌,唯有二叔才無所顧忌拿來當笑話講。
步行至房門前,茹氏拍拍蘇憶雙的手,神秘兮兮地說:“三兒,娘有東西要給你。現在是時候拿出來了,跟你娘進來。”
蘇憶雙坐在凳子上,看到茹氏從裏屋出來,手裏捧著一個金漆錦盒,遞到了她麵前。她好奇地張大眼睛,“娘,這是什麼?”
茹氏沒有說話,打開了盒子,一塊溫潤通透的雙燕交頸暖玉呈現在眼前。
蘇憶雙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端詳,握在手心光滑細膩,油潤亮澤,很快感覺到一絲絲溫暖,最出彩的還是上麵的雕琢栩栩如生,雙燕柯華德十分有靈性。
窗花剪影裏,茹氏娓娓道來:“三兒,你手裏拿的雙燕玉是娘遇到你爹之前身上唯一的信物,也正因為這塊玉佩,我跟你爹也能結緣。泱泱紅塵,百年身老,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名望地位紅顏碧發皆是俗物,唯有情之一字,最是刻骨。
”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還在顛沛流離,直到遇到你爹,我才有了家。當年你爹帶著無依無靠的我回到蘇家,跪在老太爺麵前,求他成全,不惜與整個蘇家決裂。那時候奮不顧身的他,連你二叔都自愧不如。
“那個時候,哪怕出現一絲放棄的念頭,也不會有如今的結局。你爹與我終究不同,他是要肩負起整個蘇家的人。他活的實在太辛苦,想起這些,我就忍不住心疼長修,所以我和你爹從來不勉強他的幸福。
”你和欽兒不同,前半輩子任你們自由,後麵,就不能再這樣了。你們是親兄妹,唯有彼此之間相互幫助,你大哥也隻有你們兩個可以依靠。所有不管是誰,宋扶悠也好,李扶悠也好,該怎麼做,你要知曉。
“娘今日把這塊玉佩交給你,要你牢記我的話,記住了嗎?”
“孩兒……謹記……娘的……交代。”
一滴淚水砸落在玉佩上,濺起在窗外射進來的無數道霞光裏,穿透冰晶的液體,閃爍出幽豔的光澤,窗後,一條高大的人影倏忽移走,拉長在走廊上亮起的一排晚燈晃動裏,拐角處一盆玉蘭凋零殘碧,毋寧望春。
------題外話------
獻上一段小短君,過渡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