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丫鬟見蜜蜂飛了回去,又見曾可光站起身來,臉上全是腫塊,忙扶著他,朝屋子走來。夫人見三人都變成這樣,喝罵兩婢女道:“讓你們好好帶著公子,你們是怎麼看的?你們是不是不想在這裏住下去了?”
嚇得兩婢女慌忙跪在地上,懇求夫人留下她們。曾可光也跪在地上,替她們求情道:“娘,都是我不好,不管她們的事。她們為了救我,伏在我的身上,她們也受了傷。這都是些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
夫人怒氣未消,指著兩婢女喝道:“看你們這樣子,我該怎麼說你們才好?”
自從曾大富死後,她的脾氣變得好多了。她也無心懲罰兩人,恨恨的說了幾句,這件事也便算了。曾可光見兩人沒事,才放下心來。但自從那以後,夫人便不再讓兩人跟著曾可光了。兩人都暗自歎了回氣,但想著離開這裏,過的生活恐怕也不過如此,便沒有去的心裏。
曾可光雖不能和她們一起玩耍,但時刻和她們嬉笑,說說話談談心,彼此也比較默契。他的心裏,想著梨園,想看看梨園裏的梨花,更想看看那個神秘不讓進去的地方,應該是另一番景象。
等到臉上的腫塊消了,便悄悄的溜到梨園。夫人不常出來走動,也不知道曾可光心裏想些什麼。倒是先生和曾可光走得較近,但也不好說他的是非。知曾可光平時用功學業,心裏放心了許多。他平時要去哪裏玩耍,也不管他。
曾可光覷著便當,朝梨園走來。他見梨園四周,似乎都畫著一條紅線。他不禁好奇,將腳踏過紅線,突然又跳了回來。心想沒有什麼,便大步進入梨園。梨園裏的蜜蜂,漫天飛舞,他卻有幾分害怕,不敢接近。
等走了片刻,見蜜蜂不來咬他,方信步進入梨園深處。梨園裏的梨花,競相開放,香氣撲鼻,令人迷醉。曾可光站在梨園四周,朝各處一望,張開雙臂,回歸自然。從未有過的感覺,襲上心頭。曾可光的心裏,一陣愜意。心想兩位姐姐真是傻,這麼好的地方都不進來轉轉,真是白活人世了。
曾可光在梨園裏呆了一會,漸漸來到梨園深處,見四周迷霧環繞,美景婆娑,不禁暢懷一遊,一飽眼福。他望著四周的霧氣,與院子裏荒蕪的景象,大相徑庭。曾可光心裏暗歎,為何娘不讓來這裏?難道是害怕我荒廢學業?看到如此迷人的景色,真讓人流連忘返。我在這裏,不會流連,隻會讓我增添更多的見識,寫出的文章,才不拘泥於俗套。
曾可光忖了忖,忽見地上,遺落著一張手帕。曾可光將手帕拾起,在鼻子邊嗅了嗅,心道:“兩位姐姐騙我,她們分明來過梨園,卻說沒有來過。我這次回去,非好好嚇她們一嚇不可。”
曾可光繼續前行,來到一株梨樹下,見梨花隕落,不禁心傷,暗道:“梨花開得好好的,為何就落了下來?要是她們在梨樹上多好,雖然經受雨露,卻也不至於荒落塵埃。”
曾可光歎息半晌,忽見前麵有人穿過的痕跡,不禁心道:“兩位姐姐悄悄來這裏,都不告訴我一聲。她們一定是怕我告訴娘,才不讓我知道。我也想來這裏,怎麼會告訴娘?”
曾可光順著腳印,順著飄起的梨花,朝深處行去。過不多時,便聽一女子哎喲了一聲。曾可光四下一望,卻見一女子,依靠在梨樹下,手握著腳,在那喘氣。
曾可光慌忙馳到跟前,朝女子道:“姑娘,你怎麼了?”
曾可光上下一打量,見她穿著潔白的棉襖,腳下蹬著一雙木屐,頭上插著一支鳳釵,在衣服的掩映下,臉色顯得更加蒼白。曾可光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著急地問了她一句。
白衣女子不理他,朝四周望了一眼,疑惑地望著曾可光,懷疑他不是好人。曾可光見她疑惑地望著自己,慌忙道:“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見你受了傷,才……。”
曾可光伸手摸著懷裏的手帕,想問是不是她的,可又見這美貌的女子,又幾分不舍得給她。心想我留著手帕,以後還有相見的日子。
少女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荒山野嶺的,我怎知道你有沒有別的意思?”
曾可光將手一探,微微一笑道:“你看我一個小孩,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我險些迷了路。順著人跡,才找到的你。你要是以為我不懷好意,那我現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