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上千年的道行,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好對付,流光微微的眯起了眼,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撫著胸前的傷口背靠著牆上,先前水漾的眸子已經眯成了一條縫,死死地盯著對麵的少年看,許久道:“不對,凡界修士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靈力,你是從上靈界來的。”
“是又如何?”
“下界是要受到天道法則製約的,你如此動用靈力就不怕遭天譴麼?”
“製約也是要看誰,你本身就是一個影響天道平衡的因素。”
言罷流光不再說話,隻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眼見著外麵的夜色越寒陰氣加重,這女鬼的力量開始變強。
兩人經過先前的對話已經默契的放棄了大範圍靈力的術法,又近身遊鬥了十幾招,忽地女鬼一個不妨被流光一掌拍到了地上,狼狽的發髻都歪到了一邊,流光緩緩地靠了過去,也不再攻擊,手背到了身子後麵,看著那名女子冷聲道:“妖物,還不束手就擒。”
“做夢。”
“就算你是上界的人,我也不會讓你那麼容易討到便宜的。”
那女鬼也不理會他的靠近,冷哼一聲,從頭上拔下了一個發簪,注入靈氣,狠狠地向他一擲。
流光一甩袖就要擋,誰想眼角餘光處忽然瞥見女鬼又放出一道冷光,卻不是攻向他的,而是從他的腋下劃了過去,直直的逼向身後沒有蘇醒的靈樞。當下他的臉色一變,狠狠地甩開那個飛來的發簪,就追著那道冷光而去,後背大開,那女鬼見勢注入陰氣狠狠地在他後背上拍了一掌,轉身一躍出了窗戶外麵。
而轉過身來奔著靈樞而去的人,隻能夠任由這掌風落在他的背上,陰氣侵入五髒,唇邊猛的噴出了一口血。
拚了全力,流光隻能倉皇的以右肩擋住了女鬼攻向靈樞的冷芒,整個人悶哼了一聲靠在了床邊,半天疼的沒動一下,隻剩下了喘息聲,額頭布滿了冷汗,臉色蒼白成了一片。
經過這麼一折騰,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床上的靈樞依然睡得正香,除了一開始吸進了一些陰氣,並無大礙。
流光硬生生的以身體接下了女鬼蘊含著千年功力的全力一擊,化不開的陰氣在他的身體裏麵一陣亂竄,給人一種將要凍結五髒的錯覺,唇邊的那絲殷紅慢慢的滴在了衣服上,黑紅相交,不仔細去看很難發現。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流光慢慢用神識引導體內的靈氣開始運行,自行修補受到傷害的經脈,隻是那股千年的陰寒之氣卻不是一下子就能夠祛除的,流光的手腳發寒,盤坐在地上,撚個指花放於膝上,蒼白的臉色隨著體內靈氣的運行而冒出一股的冷汗來,丹田中圓滾滾的金色彈丸冒著光開始滾動。
整整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已經開始轉明,他的臉色才開始恢複紅潤,運行過一個小周天之後,方才停下來。
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流光便是找急忙慌得撲到床邊,將靈樞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查看了個遍,見他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低下頭來檢查自己的,傷勢雖好了七八分,但是最後被那女鬼暗算拍下一掌而湧入體內的陰氣卻還殘留了大半部分,如是,流光的麵色頗有些凝重。
解開施在靈樞身上的發出,流光沉著臉往外間大殿走。
按理來說,他和女鬼兩人打鬥是聲響雖不足以引來外界巡視的侍衛,卻並不應該瞞過了睡在外殿的那個蝶妖,然而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出現隻有一個可能,應該是被人拖住了。
能拖住他的人,除了那個跟女鬼聯和起來的蛇妖不做他想。
流光推開門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床上熟睡的靈樞,眉頭皺了皺,被女鬼察覺到了他的體質,眼下必須要盡快摸清楚對方的實力,解決這件事情,拖久了隻會讓形勢變糟,而且能夠讓妖鬼摒除了千百年積累下來的仇恨,隻怕中間的因果也沒有那麼簡單。
輕輕地推開門,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再看見狼狽的到重傷的紅夭時,他還是皺了皺眉頭。
關上了門,流光從衣服中摸出了一個小瓷瓶,隨手拋給了已經從調息中睜開眼睛的蝶妖,無事那人一身火紅色的張揚,流光踱步到一個凳子前坐了下來才開了口,半是挪耶的道:“當年你逃跑的時候不是還很囂張麼,怎麼這會被打得這般......如同喪家之犬一樣?”
“不過是八年的時間,想不到你小子一身功力沒見長進,口舌倒是伶俐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