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何人見了太子殿下還不速速跪下,藐視天恩。”
眼見太子一臉瘟色的站在原地,早就有幾個裝腔作勢的人將矛頭指向了依舊故我的三人,掐著嗓子恍若雞啼一般的粗噶的聲音便在這時突然從太子身後響了起來,極具穿透力的動靜讓在座的眾人皆忍不住齊齊的打了一個冷顫。
就連太子也是被嚇了一跳,冷哼了一聲,對旁邊那個兀自得意的小人厲斥道。
“閉住,退下,無知的狗奴才。”
這嗬斥的聲音極大,在空闊的大殿裏麵回蕩了好幾圈,讓人很難忽視,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皇太子明麵上雖是在訓誡他身邊那位太監,暗地裏麵確實指的是那三個藐視皇威的人,他,動怒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跪到在地的老臣紛紛發出一陣歎息,這次......那三個絕世難得的妙人怕是躲不過這場橫禍了。
啪啪啪——手掌相擊,蘊含著說不出的火氣。
“這三位恐怕就是昨個新進宮的天師吧,超凡物外,果然是好氣魄。”
太子微微眯起了漂亮的吊梢眼,紫黑色的眸子中光華流轉閃過數抹狠辣怨毒之色,卻在轉眼間歸於平靜,望著那三個屹然不動頗覺風采的三個人已是換上了笑容,隻不過怎麼都很難讓人從中感受到友好的慈善。
自說自唱了半天的獨角戲卻沒有半個人搭理,太子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滿身竟是被挑釁的怒意。
他一腳踢開了擋在自己前麵的幾個跪倒的朝臣,大步的向大殿的角落走去。
而自始至終都在角落裏麵自斟自飲的流光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施舍給那邊疾走而來的少年,黑色的玄衣因他隨意歪著坐散落了一地,塵埃盡染,更增添了幾分沉鬱的濃重,散開的發絲並未束起,自然地垂落在他的身後,清風吹過,頗有幾分仙骨道姿灑脫出塵的不羈。
白衣的靈樞抿著唇蹙起了好看的眉峰,不自然的掩住鼻子,被周圍濃鬱的胭脂香味熏得難受。然而即便如此,一襲白依然無礙的勾勒出他不染纖塵的美好。
兩人身邊不遠處則是麵無表情的紅衣蝶妖,炙眼刺目的顏色無不透露出他乖張火爆的性格,妖冶婉轉的魅惑,席地而坐,長長掖地的紅色水袖透出一股子的嫵媚,白玉樣的十指扣著手中的玉杯,輕輕敲擊,懶懶睜開的眉宇間自骨子中透出那抹慵懶,回眸惑人的一笑,芳華盡落。
無論是白衣皎潔如月的靈樞,還是紅衣嫵媚多情的紅夭,都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美人。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隻要是被美人一左一右履擁的男人絕對都會成為其他雄性的眼中釘,流光便是如此,三個人同樣的罪名,不願唐突美人的太子卻全都記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清風拂過,大殿中飄渺的薄紗半遮半掩的遮住了眼前由著三人構成的一幅美景。
卻被暴怒的太子狠狠地扯成了兩半,不過是須臾的時間,遠在大殿門口的太子已經走到了三個人的身前,唇邊勾著一彎冷笑,蛇一樣陰毒的眼死死地盯住眼前那個氣質出塵的玄衣男子,眼瞼微眯,他笑著道:“大師如此不給在下麵子,怎地本殿都已經到了跟前也不說敬上一杯酒?”
無知的震怒,偏偏還因為美色而要裝出儒雅的樣子。
紅夭暗自在心裏麵啐了了一聲,對比起流光的浩然坦蕩,他這位弟弟是在沒什麼遠見又過於做作了,眸光一收,他側過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神態間盡是不屑。
不過這一閃即逝的神態卻惹惱了那位強壓著怒火的太子殿下,上前一伸手狠狠地打翻了流光唇邊的酒盞。
“你們這是何意,莫不是本殿的身份還不配與爾等把酒結交?”
酒盞被打翻碎了一地,匡強的聲音響徹大殿,震得旁邊一幹人等心神一顫。
眼見著琉璃酒杯都碎了這酒自是沒有辦法喝了,自從太子近殿都一動不動恍若未聞的玄衣少年,這才慢慢的轉過頭來投過來一瞥,這一個轉頭的瞬間說不出有多麼的風華絕代,明明與周圍二人的容貌相比略顯普通,卻總能夠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比身邊的美人更加耀目。
那雙看透紅塵撩不起一點波瀾的眼,讓人安定又顯淡漠,有種洗盡鉛華的錯覺。
就連太子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都被眼前這個完美到近乎無可挑起的回眸驚豔到,晃了片刻的神,直到對方垂下眼眸,收起了那樣的神色,他才回過來神,尷尬的咳了一聲,整張臉都因為自己的剛才的動作而憋得漲紅,惱火過後便是嫉妒,是的,那種來自心底慢慢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