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怎麼樣,叔叔?管理處取消了十點熄燈的規定,我們可以自己控製開關時間,隻要不影響別的同學,想通宵就可以通宵——不管怎麼說,我們不該亮著燈一直玩。雖然我們可以想熬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不再受約束,可人的天性是沒辦法改變的,到了九點腦袋就不清醒了,開始瞌睡了,到九點半的時候筆就不聽使喚了。現在就是九點半了。晚安!
二月十五日
我剛從教堂回來——聽佐治亞教堂的牧師布道去了。牧師說我們不必以犧牲情商為代價來培養我們的智商——不過我覺得他講得挺沒勁的(又是模仿佩普斯的風格)。無論美國還是加拿大的牧師,無論什麼教派,他們說得都一樣。他們為什麼不去男子大學教導那些學生不要讓他們的情感戰勝理性呢?
今天天氣很好——雖然外麵結凍結冰,但是天空晴朗。吃完中午飯之後,莎莉、朱莉婭、瑪蒂·克恩、伊蓮諾·普拉特(我的朋友們,不過您可能不認識)還有我要換上便衣短裙要散步到水晶泉農場,晚上一邊吃炸雞塊兒,一邊聊天。完了之後水晶泉的男主人趕他的四輪馬車送我們回家。我們大概七點到學校,不過我們沒定那麼死,也可能是八點。
再見,好心的先生,很榮幸跟您寫信!
您最忠實的、有責任感的、忠誠的以及聽您話的仆人,
朱蒂·阿伯特
星期日
親愛的理事:
明天是本月第一個周三——對約翰·格裏爾孤兒院的孩子來說是很討厭的一天。五點鍾聲一響就得起床,一直要忙到等你們拍拍孩子們小腦袋準備離去,他們才會長長地鬆一口氣!您拍過我的頭嗎?我記得好像沒有,印象中隻有胖理事。
拜托您轉達我對孤兒院的問候——真誠的問候。回首四年的大學生活,再想起以前在孤兒院的日子,心中的暖意油然而生。剛上大學時,我為自己被剝奪了的美好童年而滿腹不平,因為別的女孩子都有幸福的童年。而今,我再也不這麼想了。我隻是覺得那是一段不同尋常的人生經曆,讓我能從不同的角度去審視生命,好像是逐漸成熟了,而我對世界的獨特認識正是那些正常家庭出身的孩子所缺乏的。
我認識的很多女孩子(比如朱莉婭),永遠都感覺不到什麼是幸福,因為她們太習慣於擁有的一切了,她們早已麻木。而我,確信自己能感受到生命中每時每刻的幸福和快樂。無論以後發生多麼不快的事情,我依然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我會把一切不幸——就算是牙疼——看作是有趣的人生經曆,樂觀地去感受一切。不論風吹雨打,勝似閑庭信步!
不過叔叔,請不要簡單從字麵上理解我對孤兒院生活的新感受,我要是像盧梭一樣有五個孩子,我也不會為了讓他們接受教育而送他們到孤兒院去的。
請您代我問候利皮特太太(“問候”似乎確切些,“愛”這個字太沉重了),別忘了告訴她,我現在品性很好。
充滿深情的
朱蒂
三月五日
親愛的叔叔:
您看郵戳了嗎?莎莉跟我複活節來到了洛克威洛。我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度過這十天假。再多吃一頓弗格森樓的飯簡直要脾胃崩潰。和四百個女同學擠一個餐廳簡直就是活受罪,飯堂特別吵,連桌子對麵的人講話都聽不清,真的,除非把兩手合攏做話筒放在嘴邊喊著說。
我們爬山、讀書、寫作、聊天,好好放鬆了幾天。我們爬到了以前我和傑維少爺做過晚餐的天山頂——時間真快,一晃已經兩年了。不過當時生火烤黑的石塊依然清晰可見。觸景生情,挺有意思的,有些地方總是和某人聯係在一起。他不在這裏我的確覺得有些孤單——兩分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