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電話,轉身離去。我進入隔壁一家小超市,在貨架之間徘徊。我的腦筋飛速轉動,湧出違中問題:棺材板恙麼來了?誰派他來的?難道我小美一樣,要成為老晃茁日的目標嗎章恙麼知道我在木通鎮?誰把我決心回去的消息透露給這些問題都指向一個答案,而我不敢正視這個答案。我手腳冰冷,心裏更冷。這世界真他媽成了冰窖!
我在工藝品貨架上找到一把腰刀,真家夥,鋒利無比。也許是這一帶少數民族打獵用的。我不問價錢,把它買了下來。要論格鬥,我可不是邵凶神的對手,就算拿十把刀也沒有用。但手裏有這樣一把漂亮的腰刀,到底能為自己壯膽不少,仿佛我也成了一名武士。
隔著櫥窗,我看見大個兒站在超市門前吸煙。總不能老龜縮在這裏吧?
我心一橫,向大門走去。
我心裏突突直跳。走過棺材板兒身邊時,我把腰刀從刀鞘刷地抽出,閃出一道雪亮的白光我猜想,他也嚇了一跳。我一路要著刀花,在木通鎮大街上行走。人們驚伢地望著我,也許把我當成了瘋子。我可不管些,嚇傻了的人,行為能不出格嗎了我就這樣走進大上海酒店。
猴子這小子躍在服務台上,與姑娘們打情罵俏。這兩天我心事重重,在木通鎮到處轉悠,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不過可以肯定,他趁機風流,並且大有斬獲。今早晨他還告訴我:他愛上一個名叫田花的本地女孩,純白族血統,正考慮留在木通鎮當倒插門女婿……我拍拍猴子肩膀,他驀一回頭,見我手持明晃晃的腰刀,嚇得小臉都扭成苦瓜樣。你,你幹哈?他驚叫道,你病了,瞧你,臉白得跟死人似的……
我找著他往房間裏走:別啜啜,進屋說話。我把耶位不速之客的情況告訴猴子;他也深感意外。他砭巴著眼睛說,不會吧,你的事情和GOGO俱樂部有什麼關係?
我激動地道。這兩天,我想清楚了,我的案子與老晃有關。我敢肯定,就是他在幕後搗鬼他知道我要回去了,就派出最得力的幹將來解決我。捌子,我巳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我的話說得很壯烈,猴子卻還是將信將疑:小美也在木通鎮,他是不懸得了消息,來追殺小美?這種可能性你也不能否定呀。再說,老晃忽麼會知道你打算回去?
我沒有回答。我不願把與哥哥通話的事情告訴他。
我們把門窗鎖嚴實,並在各自的枕邊放好武器。順便說一下:猴子的細腰終年勒著一條寬闊的武裝帶,銅扣,牛皮,是過去的老貨。這就是他的武器。他說這是父親傳給他的,父親是一名老兵。他還說,一旦他揮舞起武裝帶,十個八個人靠不了身。當然,上次他是沒有來得及抽出武裝帶,才吃了棺材板的虧……
猴子愉快地說著,很快進人夢鄉。
我卻銀轉反側,難以人眠。比恐懼更為折磨人的,是我內心日益清醒的認識。我無法回避了,真正的主謀是誰章形象已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
仿佛一支利箭射穿心髒,銳痛,滴血的銳痛使我渾身頗栗。整個故事,或者說,整個設計完美的編局,是從我和哥哥互換角色開始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引我人局,我們是親兄弟,比一般的親兄弟還要親!由於雙胞胎的特殊性,從小,我們就感覺兩人是同一個人。打胥哥的左手,我的右手就會疼;打我的右手,哥哥的左手就會疼。現在,他忽麼會把我當作犧牲品推出去呢?無論如何,我也不敢相信這是哥哥的意思。
老晃已經動手了,棺材板出現在木通鎮。下一步他們要幹什麼?哥奇知道他們的計劃嗎?他是知道的,一定知道。顯然,是哥哥給老晃通風報信,隻有他知道我在木通鎮。萬一我遭到不幸,哥哥難推罪責。到了兄弟相殘。
的地步,這位界還有什麼意思?
我默默地溉汨,在黑暗中無聲呼喚: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