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別傷心壞了身子,人死不能複生呀!”
“老爺,老爺,快來人攔住老爺!!”
蘇月生來到一座府邸前,恢弘的朱漆大門緊閉,石獅旁的門柱上掛著幾盞白燈籠,隱隱有哭鬧拉扯之聲從府裏飄出來,蒼白色的天空染了幾分哀戚。
院中,幾個侍衛死死拉住一個傷心欲絕,抱著棺材哭泣不止的中年男子,一旁立著一位婦女,麵容亦是哀戚,隻是眼底時不時有幾絲冷意滑過。
滿臉淚水的男人忽然掙脫阻礙,轉過頭疾步到那婦人麵前,大聲斥責,“你給我閉嘴,白玉,我走的時候是怎麼交代你的,要照顧好亓墨,你倒好,竟然連她被人抓了去都不知道,至今連屍體也找不到,隻能立個衣冠塚,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白玉麵色一白,眼前這個男人目呲欲裂瞪住自己,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苦澀?還是快意?
“老爺,你這是什麼話,我有必要去害三小姐嗎,誰不知道她是您的掌上明珠,而我呢,雖然是主母,給你生了玉言,還不是被人看不起!”白氏語氣漸漸低了下去,隱隱傳出哭腔。
請來做法事的道士們麵麵相覷,院中一片寂靜。
吱呀——,原本虛掩的朱門緩緩敞開一條縫,如雷擲地,打碎滿院悲哀,隨後一隻不染纖塵的素鞋踏了進來,輕輕點地,撒進府外春日芬芳,又似冬日寒梅淡雅卻冷意逼人。
偌大的府邸,竟連門都沒關好,蘇月生心中無語,絲毫不在意她的驀然闖入會造成什麼。
院內一片死寂。
白氏素雅的妝容,得體的舉止此刻蕩然無存,麵容驚恐如死灰,身子搖搖欲墜,口中一句‘你是何人···’尚未問完,顫巍巍跪在地上!
“墨兒!”亓侍郎哭紅的雙眼瞬間綻放溢彩,又揉了揉刻著幾道皺紋的眼睛,不敢相信女兒竟然死而複生!
墨兒?看來是沒錯了,蘇月生帶著淡淡疏離的神色看著眼前興衝衝跑過來的男子,嘴角扯出一抹不可察覺的笑意,然後···淚水似決堤而出···
“父親!”
白氏此刻是真的昏了過去,臉上露出見鬼表情之人,還有白氏身邊的丫鬟和一個穿著較好的家丁,看見蘇月生進來,一時喘不過氣齊齊倒在地上,空氣中似乎飄散出一股子尿騷味。
蘇月生斂了斂眉,一雙絕豔的美眸閃爍了然。
曾聽環娘解悶時說過一些市井傳言,亓侍郎家中有兩位小姐,在這京安城可是出了名的,一位是府上的二小姐,名為亓玉言,見者無不歎其風華絕代,傾城之姿,南棠國第一美人。
姐姐那時還笑笑說,亓玉言算什麼絕色,那是他們還沒見到我的妹妹···
環娘的音容笑貌任然繚繞,隻是隔日,心境卻早已不同。
“姐姐,那另一位呢?”
“另一位啊,”蘇環娘頓了頓,眼眸中有些惋惜,“她叫亓墨,可以說是臭名昭著。”
臭名昭著?
“是的,你還記得去年爹爹進宮麵聖,忙得焦頭爛額嗎,南源流民作亂,竟然還有些難民千裏跋涉,流落到京安!”
“據說亓侍郎府上那個才貌雙全的大小姐親自破財,廣善布施,有口皆碑,隻不過那粥鋪卻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什麼笑話?”
“據說是亓三小姐不滿亓玉言名聲遠揚,硬是大鬧了一場粥鋪,痛罵亓玉言,真是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人家都說是亓侍郎太過寵溺···”
記得當時自己也是不信,事不關己也沒有多想,就繞開話題。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