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的麵色劇變亦是落入蘇月生眼裏,少女一瞬間愣了愣,隨即莞爾一笑,我道是誰,竟然是你,柴安!
“小女亓墨,見過柴公子。”
蘇月生不緊不慢娉婷緩步至柴安麵前,盈盈一福,作足了端莊姿態,眉目含笑,似是不認識昨晚追打自己的柴安一樣,“柴公子能光臨寒舍,墨兒在此謝過!”
柴安從看到蘇月生那一刻麵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雙眼定定看著眼前明明溫婉笑意的少女,心底卻惴惴不安。
“柴公子?柴公子?”
“啊?”
柴安被亓鍾雲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耳根刷地一紅,連忙尷尬打圓場,“啊··哦,柴某在此拜過,三小姐果然清秀可人,妙手高超,方才驚訝於三小姐年紀輕輕,卻有臨危不亂之大氣,真乃當世巾幗啊,柴安佩服,一時倒是癡了,見笑見笑!”
“柴公子不必謙遜,您的本事,墨兒也是略有耳聞的。”蘇月生吐唇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瞬間激起柴安一陣哆嗦。
怎麼會是這丫頭!柴安如今已是定了神,看著蘇月生在自己眼前明眸笑意地晃啊晃啊,生怕她抖露出昨晚的事來,按照亓侍郎寵愛亓墨的態度來看,現在不把他揭層皮,回去後柴久延也不會放過他!
“能得三小姐讚賞,柴安當真是有幸,今日來,略備薄禮相贈,還望三小姐海涵,萬勿嫌棄。”言罷雙袖交疊一揖,完全是一副書生姿態,哪還有半分紈絝的影子。
蘇月生心中冷笑,這話明麵上一回事,深意卻不止,柴安的意思不過是給她些金銀,昨日之事不必再提,一幹二淨互不相欠!若是自己從前,恐怕不會計較,如今隻怕··沒那麼輕易了,既然你願以錢了事,我何不隨了你的意!
“柴公子請坐,小女怎會介懷呢。”
忽而院中簇擁而來一群婢女丫鬟,正中便是國色天香的大姐亓玉言,雪膚通透,光彩照人,想是這幾日恢複過來了。白氏,亓玉燕,亓玉煙緊隨其後,打扮地得體端莊前來謝禮。
“見過柴公子。”亓玉言屈膝一福,玲瓏身姿惹得柴安眼神發直,竟是看癡了。
亓玉言掩麵一笑,佳人多嬌,眼眸中卻滿是得意,自己的美貌世間罕有,尋常人見了哪有不兩眼發直的,這柴公子,不過是裙下之臣中微不足道的一位。
“亓老爺真是教女有方,小姐們各個才氣過人,傾國傾城呐,柴某一介粗鄙之人,實是羨慕她們,能成為您的子女!”
柴安這番話說得亓鍾雲麵色愉悅,不見誇讚之詞卻滿誇讚之意,遂頷首而笑。
蘇月生看著許久未見的亓玉燕,她眼神閃躲,自父親遇刺那日後,就沒來找過自己,不知想的如何。
“柴公子既然來了府上,不如講些趣事,令姊妹們飽飽耳福,您經日裏遊學在外,定然知曉不少趣事!”蘇月生捧了盞茶,淡淡開口。
柴安麵色一緊,他一向隻會結交些狐朋狗友,說些阿諛奉承之詞,父親為他買了秀才的名頭,對外也隻說是遊學有識,哪裏能講些對亓侍郎胃口的趣事,肚子裏也隻有些風流浪事,這定然說不得!
眼見著柴安麵上猶豫,蘇月生噗嗤笑了出來。
“妹妹!不許放肆,柴公子不必介懷,我三妹妹不懂事,平添了你許多麻煩。”亓玉言連忙出聲圓場,笑意溫婉歉意,一番話令人覺得亓墨真是不懂事。
“姐姐如此說倒錯怪墨兒了!”蘇月生冷冷看著亓玉言,唇畔含笑,“墨兒隻是忽然想到一件趣事,自顧自笑了出來,可萬沒有柴公子的關係,姐姐多慮了!”
亓玉言粉白的小臉倏然一沉,紅唇抿起,從那日春日宴後,她已經知道,眼前這個當了十四年草包的妹妹,恍如變了一個人!
“好了,你也別自顧自樂,說來給為父聽聽,同大家一同樂樂!”亓侍郎直接忽視亓玉言,不想理會小心思的挑撥。
“墨兒曾聽過些戲文,戲本子上說,京城有一霸,橫行猖獗,那城中但有幾分姿色的女子都以薑汁抹臉,問之則言,妾恐美色傷命,不如掩去!”
蘇月生瞥了眼柴安瞬間漲紅的臉,接著道,“後來啊,那霸王一日又看上個女子,端得水靈,便又生強占之意,命人追趕擄劫,可這卻演變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蘇月生說道重點,頓住了。
柴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堪來形容,然而亓侍郎卻十分感興趣,催到,“到底發生什麼了,是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