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有力的手緊緊鉗製雙肩,手心褪去方才灼熱變得冰涼,鳳眸微挑帶著危險的逼問。這,才是韓依。
不得不說,蘇月生懷疑自己有受虐傾向,比起剛才邪魅的樣子,她更願意整天麵對的是他這種冰涼的臭臉,哪怕現在的處境有多麼不利於自己。
蘇月生有些吃痛,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大人您是太閑了,還是太自戀了,您以為隻要是個女人都想刻意接近你?”真是可笑。
“哦?”韓依壓低聲線,瀲灩眼眸閃著危險的光芒,“本尊的判斷從來不會有錯,”他腦中清晰地理著思路。
“亓墨已死,你按說法也已經死了,但是再出現時卻帶著亓墨的臉皮,那麼,這張做工精良的臉皮到底,是誰給你的!”
最後一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關蹦出,如同鐵鏈纏繞周身,令蘇月生動彈不得。
良久,蘇月生才默默開口,竟然帶著一絲蒼涼,“白玉和亓玉言害死了亓墨,這張臉皮···是我在棺槨旁邊發現的。”
棺槨?
韓依眼眸微閃,少女低垂著頭,臉上神色看不分明,這便是她的死因嗎,是她不願啟口的過去。
他抿了抿薄唇,從那絲裂口長驅直入,“你怎麼會在棺槨中。”
“大人···”柔弱的嗓音無奈道來,終於將掩埋在心底的傷口再次揭開,既然他想看,就讓他看吧,隻要能瞞住青雲這件事都好。
“安平侯府三公子柳年青,您可知道?”
韓依點了點頭,柳年青是安平侯正室黃秋夫人所生,身份尊貴,卻莫名奇妙暴斃,當時安平侯府哀慟不已,皇上也命他前去吊唁。
想到這,他不由有些驚異,莫不會···
“大人也猜到了吧,”蘇月生抬起眼眸,眼角微紅,呼吸有些紊亂,“黃夫人不願他兒子獨自一人在地底受苦,便決定按早已廢除的民俗,結冥婚!”
“荒謬!”韓依一聲低喝,少女淒楚的麵容此刻像凋零的落葉,一碾即破。
要如何想像,蘇月生被活活封死在棺槨之中?
“後來有人救了我,給了我臉皮。”輕描淡寫跳過一些,蘇月生的話有真有假,但她相信隻要她不說那人是誰,以青雲的本領,韓依查不到。
果然,韓依捕捉到這個線索,“你的內力,是不是也是此人傳授?”
蘇月生心下一驚,無論是誰聽到這麼聳人聽聞之事都少不了感歎震驚一會,韓依倒好,處在慍怒之中還不忘目的。
“不,這本冊子,是在亓墨房中發現的。”嗬嗬,武功門派這種怎麼可以隨意承認,倒不如胡編亂造一個。
韓依眼神審視,表露著他的不信,天昆門內力是亓墨一個小姐說能有就有的?可是他不信又能如何,亓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至於為什麼以亓侍郎遇刺一案接近您,實話實說,我要報仇,要有理有據給自己創造機會進入蘇府,任何一絲可能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你不怕本尊說出去,蘇筱竹的瘋魔是你搞得鬼?”韓依寒眸逼近,居高臨下帶著一絲邪魅,這丫頭膽子真是太大了。
蘇月生卻直接忽視,反問道,“大人的問話我都答完了,您可以走了嗎?”
這麼希望他走?韓依嘴角噙笑,麵對她,他從來都很有興趣,正視了一遍自己的心,韓依忽然覺得有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在她回憶悲傷時會浮現,在她巧笑倩兮時浮現,在她媚眼如絲勾引時浮現,他···是沉淪了嗎,對一個還未及笄的丫頭,麵上不過莞爾一笑,有何不可,他向來遵從自己內心。
盯著韓依一反常態變幻莫測的臉,蘇月生隻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天呐,快把這尊佛送走吧,她已經被這近在咫尺的俊顏溫柔注視到不能呼吸了!
“蘇月生,”溫熱的氣息噴在脖頸間,帶著男子成熟穩定的清雅香氣,她的名字似是被含在韓依的口中,就這麼酥軟地喚了出來。
酥麻從耳根蔓延而上,蘇月生隻覺得一頭霧水,“韓··韓依你···”
一縷發絲從而後被撩起,柔軟地躺在韓依的手心,沁涼順滑,在蘇月生不解驚異的目光中,他五指滑入發間,帶著輕微的挑逗,隨後將那簇黑發揮散在額前,遮住少女一大半麵容!
溫潤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裝瘋賣傻,還是真一點比較好。”
什麼意思?這下蘇月生算是徹底呆了,她抬著雙手不知往哪兒放,韓依弄完她頭發後,竟然又環住她腰間,腰帶一扯,剛係好的綢帶落入韓依手中,素白外衣頓時謝落而下,雪白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