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玉之情(1 / 1)

我對玉有一種深深的感情。

不是說“黃金有價玉無價”嗎。單是玉的冰清、柔韌、光潔、晶瑩、玲瓏和吉祥便征服了我心。

我藏有一件玉石馬。馬呈臥姿,鬃毛縷縷,肚圓腰闊,臀豐蹄勁。遺憾的是,殘缺了一塊膝蓋,但它在我眼中仍然是美的,一如斷臂的女神維納斯。盡管雕工稍顯粗糙,但我仍對它情有獨鍾。它壯誌未酬,它靜若處子,它回首眺望著遠方……

鄉下的老者頗愛煙袋鍋,煙嘴多為玉製。幾十年口唇之親和撫摸,使那些煙嘴碧綠可人。老者說,年代久了玉裏就會生出一些龍雲霧嵐、山水人物,保佑人平安,逢凶化吉。

這麼說來,玉是吉祥的。這吉祥便被雕刻成數不清的玉飾、手鐲、項鏈、耳環、玉佩,美麗著我們的感情,裝飾著我們的身體。

我讀過許多和玉有關的美文,如《祖母的綠寶石》、《母親的紅纓絡》以及戲劇《拾玉鐲》等。我感動於那些忠貞如玉的愛情,我驚訝於那些玉石裏蘊藏著那麼多的憂傷、聖潔與甜蜜。

我欽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概,我向往“玉潔冰清”的心境,我震撼“玉石俱焚”的魄力,我推崇“拋磚引玉”的高風,我敬慕“守身如玉”的氣節,我更同情躍上西樓美人遲暮最恍惚間的愛恨交錯、憶起那些“軟玉溫香抱滿懷”的不再日子……

玉的一往情深,使我想到了侍立青玉案畔紅巾翠袖的佳人,想到了“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楊玉環,想到了玉兔東升時玉盤月宮裏舒廣袖的寂寞嫦娥……

我覺得那些玉是要引誘我的,是要幻化成玉麵狐狸在我麵前獨舞,或者化作畫中玉人呼之欲出的。我在陶醉之餘,發現我叛逆的血液裏,竟流淌著玉的純樸、細膩、堅強、脆弱、柔潤、清雅和苦求鍾情。

——2000/6/1《中國礦業報》

——2006/青紗號《紅高粱》

——2007年總24期《雅海》

——2009/3《東莞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