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我在蘭香幽幽裏等你(1 / 1)

我寫詩,為你,在酒杯染紅的痛楚中。

你該會走來,在青石板鋪成的古道上,一襲白衫,柔柔的,從迢遙的唐詩宋詞裏,款款地走進我濕潤的小詩。

當所有相思的幽徑已被走得愁腸百結,我看見了,若蘭的你,依舊在沉默的花田,在不安中嗬護著內心的春光。

我告訴風兒,請捎去我對你溫柔的叮嚀;我告訴雨兒,請帶去我對你簌簌的相思;我告訴月兒,請傳達我對你美好的向往……

伊人啊,你的紅牆在望,燃燒著我的相思,也傷感著我的無眠。你就是紅牆上的那彎新月,溫馨的,柔柔的,在我失眠的枕畔默默的看我,一如我是你的搖籃裏的最愛。

室靜蘭香,點一盞心燈,豔了我的心扉。在我心扉深處,有一根心弦,是被你輕輕的觸動了,有不絕如縷的絕唱從我心扉裏響起,轟動八月飄香的夜晚……

你會在我夜半讀書時,做我紅袖添香的佳人嗎?你會與我待月西廂下共剪西窗燭嗎?你會在我夜讀伏案時輕輕為我披上一件禦寒的外衣嗎?

而滄桑落寞的我,多麼想讓你化為一隻前世與我相遇過的白狐啊。那嫵媚的眼神,那優美的弧線,倏爾遠逝,卻存在我忽遠忽近隱隱約約的傷痕裏。

一夜盛開如幽蘭,你會絢麗綻放的,因為新春已經來臨,牆外的春光何其明媚!

而若蘭般高雅清新的你,叫我如何不喜歡你?當憂傷的青春已離我而去,我想要留住一抹燦爛的蘭。

我在唐詩宋詞裏等你,當杏花的粉浪又積滿庭前的台階,當桃花的嫣紅被一陣西風吹落,我不知在綠草又青青的季節,你是否又輕輕哼起那那首久違的歌?

我在斷橋畔等你,你是“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嗎?我要愛憐地嗬護你的香如故,哪怕風和雨。

我在月上西樓時等你,立盡梧桐影,憔悴獨倚欄。我尋尋覓覓,不見你的倩影。我盼啊,望眼欲穿,而隻有那孤獨的月兒,伴著我的一簾幽夢。

我在八月桂花香裏等你,那轟轟烈烈的幽香,是我的思念,那燦爛的葉片,又綠了我孤獨的心扉。

你如淩波仙子一樣,會翩翩的、輕輕掠過花香滿徑,光臨我清貧的寒舍。

我在夜色闌珊時等你,我焦灼呼喚著,與你淒美地相擁,身邊落英繽紛……

你黑發如瀑,我多想化為你秀發上的一根碧玉簪子,去嗅你幽幽的發香。

你對酒當歌,我多想與你青梅煮酒論英雄、把酒話桑麻。

你聲若百靈,我多想讓你的聲音大珠小珠落玉盤、“枕邊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我喜歡,在雨夜裏,捧一盞香茗,默默的想你;我喜歡,聽著夜雨敲窗,很傷感的盼你。想你盼你時,我的心雨,也簌簌為你下個不停……

驀然回首,於千萬人海裏,你的長發在風裏飄呀飄,黑瀑布般撩撥著我的思緒。華燈初上的夜晚,匆匆的,我如何挽留得住,我朝思暮想的人兒?

“落花無言幽鳥相逐,可人如玉清風與歸。”讓我們攜手走過千年斑斕的古道,縱馬滄桑掩袖之際,有簫音嗚咽、淚濕青衫。隻輕問:李郎已去,巫山可遠?

是的,我要等待你發梢的一朵春韻。縱然,我會化為一尊石像,我仍然癡癡等候,為你守候千年的風雨,在風雨裏也要為你無聲的唱一支蒼老的嗚咽的歌。

我在蘭香悠悠裏等你,春色依稀,夏又將至……

——2009/3《東莞文藝》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