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楚言啊,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果然,楚氏的兩個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
以楚言的頭腦和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了解,他一定清楚引他來慶陽的人絕對不是她上官清。
因為以她上官清的謀略是不可能傻到動用暗樁的勢力來引他上鉤的。
這種方法無疑是引火燒身、自掘墳墓。
所以,楚言正是抓住了這點,把慶陽攪得天翻地覆,他好坐收漁利。
剛剛要不是寒霜的一番話提醒了她,她還繼續被蒙在鼓裏。
她一直以為三月初五那日引楚言來慶陽,動用的是上官氏明麵上的勢力。
所以,她才一直被困局中。
任由楚言牽著鼻子走。
真是大意失荊州啊。
好,很好!
好個五皇子!
好個楚言!
不愧是皇室花了十餘年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心計深沉地連她覺得可怕。
上官清猛地睜開眼,手緊握成拳。
他們之間的鬥爭才剛剛開始,現在論輸贏還為時過早。
上官澤一臉慘白的現在原地,剛剛他將所有的事都重新思索了一遍,也明白是在雲影那兒出了錯。
上官清眸光冷淡的望向上官澤,心中有些無力,她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他卻做了甩手掌櫃,全部扔給了屬下。
讓她如何不惱。
上官清淡漠地望著對麵一臉灰敗的上官澤,冷聲問道:“你三月初五那日去哪兒了?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如今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懊惱又有何用?
一步錯,滿盤皆輸!
上官澤聽罷身子猛然一震,有些為難的望著一臉寒霜的上官清,薄唇動了幾下,欲言又止,支吾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
上官清眸光一凜,冰冷吐出一個字:“說!”
上官澤被她那不含一絲溫度的冰冷語氣嚇得一個哆嗦,微微歎了口氣,才緩緩開口道:“三月初五是硯叔叔與沁嬸嬸的十周年忌日,那天我騎馬去了北郊的山頂,給他們燒了點紙,祭拜了一下。”
由於當年上官硯夫妻雙雙隕落之時屍骨無存,所以兩人的棺穴裏隻放了一些他們平日裏穿的衣物自己用的配飾。
與其對著那些隨葬的物品祭拜,還不如去北郊對著北麵鳳凰關的方向上兩柱香。
那日他接到上官清的來信時已經在去北郊的路上,打開隨便看了一眼,想也沒想就把信給了雲影,讓他去安排,所以才耽誤了大事。
上官清聽後身子猛然一震。
對啊,那日是父母十年的死祭,見上官澤都想到了去慶陽城北郊上柱香,拜祭一番,可自己呢?為了謀劃火燒宗祠一事,她隻是在父母的靈位前麵磕了個頭,連墳前都不曾去過。
她是不是太過不孝!
緩緩閉上雙眼,上官清隻覺滿腔的哀傷無處發泄,心裏像是壓了萬斤石頭一般。
上官澤輕歎了口氣,他就知道他重提舊事,這丫頭一定會傷心難過,所以剛剛死咬著牙不肯吐出實情,但又坳不過她的性子。
或許,痛過之後人會變得更加堅強也說不定。
緩緩抬步走向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那抹倩影,這丫頭,真是堅韌倔強的令人心酸心疼。
明明隻是十五花季,紹樣年華,本該向楚雲那些世家之女那般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在深閨中舞文弄墨、品茶賞花,可父母的血海深仇,家族的興衰榮辱全部都壓在了她那雙瘦弱的肩膀之上。
那份重量連世間萬千鐵骨錚錚的男兒都未必能夠承受,她卻咬牙含淚撐到了現在。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與支持,這個少女他何其了解,太多的勸慰對她來說還比不上站在後麵默默的支持她。
果然,半盞茶之後,上官清緩緩睜開了眼,眸中霧氣已經消失不見,抬頭之際已是一片清明。
她給了上官澤一個安心的笑容,示意他不必擔心自己。
上官澤聳了聳肩,她就知道這女人是打不死的小強,再多艱辛她都能夠頑強挺過。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上官澤往旁邊椅子上一坐,開口詢問道。
怎麼做?上官清冷冷一笑,當然是一報還一報。
那日她縱火燒了皇室宗祠,送了楚氏一份完美的謝禮。
而楚言直接挑了她上官氏的百年暗樁,還了她一份同樣完美的回禮。
既然人家如此盛情,她又豈會落於人後。
禮尚往來嘛,她也會做。
她活著的宗旨就是‘有仇不報非女子’,楚言既然送了她這份回禮,她自然也是要還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