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汐見上官清的眸子緩緩恢複了往日的清明,心底才慢慢鬆了口氣,她真怕這丫頭一頭鑽進死胡同。
人一旦有了內疚與自責,那麼就會活的很累,如今,她們的處境已是四麵楚歌,若此時還增添思想壓力的話,那以後再發生點類似的事情,可真真就是舉步維艱了。
上官清朝上官汐淡然一笑,緩緩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抬眸望向不遠處的窗沿,若有所思。
她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似乎有事要發生一般。
良久,她才幽幽開口問道:“汐姐姐,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上官汐一愣,跟著坐了起來,不解的望著她,疑惑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不就是等麼?”
上官清聽罷搖了搖頭,諾諾道:“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好像漏算掉了,可我就是捕捉不到那絲絲的不同尋常。”
上官汐秀眉一蹙,轉而微微斂眸,將所有的事重新在心底思尋了一遍無果後,她才開口勸道:“別擔心,可能是你的神經繃得太緊了,你先放鬆點兒。”
“但願吧!”上官清緩緩收回原本落在窗台的目光,但願是她想太多了吧。
弄菊站在一旁,實在不理解兩位小姐怎麼會如此篤定那王武不會去衙門認罪,輕聲問道:“小姐,清小姐,難道你們就不怕那王武突然改變主意,去衙門翻供麼?”
二人皆是一愣,轉而紛紛露出了笑容,那王武膽小怕事,把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要是想著去衙門坦白從寬的話,就不會一個人躲去西郊了。
“自然是不怕的,那王武生性懦弱,又怎麼會將自己往死路上送呢!”
可寒霜卻在一旁道:“王武性格懦弱,或許猜不到是有人故意要坑他,但那五皇子應該不是個膚淺之人啊,他既然有這個本事將上官百年暗樁連根拔起,就沒道理不知道你們的計謀啊!”
上官清與上官汐一聽,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是啊,王武糊塗,但並不代表楚言也糊塗啊。
如果楚言提前找到了王武,那麼,他鐵定會給王武分析個中緣由與後果,到那時,恐怕就一個前功盡棄。
思即此,二人隻覺頭皮一陣發麻,腦子嗡嗡作響,渾身上下更溢出了層層冷汗。
楚言!
楚言!
她們居然將楚言給漏算了!
真是該死,她們怎麼將背後那最大的威脅給拋諸腦後了。
“糟了!”
“糟了!”
二人猛地從塌上站了起來,嬌顏上已是一片慘白。
如果此事一旦傳入了楚言的耳朵,以他的心思,肯定能第一時間猜出這是她上官清的計謀。
他如果想起死回生,那麼隻有一種法子,就是逼著那王武去自首翻供。
這樣一來,那王仁頂多算個教導不力之過,皇帝隨便罰他幾個月的俸祿便可了結,怎麼也扯不到兵權之上來。
那麼,她們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費心機了。
好一個楚言,他居然能夠如此沉得住氣,明明已經洞察了一切,卻仍然不動聲色,為的就是掌控這局棋,轉而反將她們一軍。
上官澤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不待上官清二人開口,便朝門外冷聲喊道:“雲影!”
片刻,黑衣少年便悄然而立,上官澤不敢耽誤,立即吩咐道:“你趕緊去一趟王氏別院,將王武帶過來。”
“是!”雲影恭身領命,輕點足尖,正準備退下之際,上官清厲聲道:“等等!”
雲影回眸不解的望向上官清,上官澤也是一陣疑惑,隻聽上官清道:“找到了王武之後,別往這兒帶,直接,直接,直接送去驛館交給瑜親王,就說是我吩咐的,必要時可以找北齊鎮國將軍府的瀲世子幫忙。”
王氏別院在西郊,驛館也在西郊,將王武送去那兒才是最安全的選擇,至於瑜親王會不會同意出手陪她演這出戲,她就不得而知,但隻要有慕容瀲在,那麼結果就不會太壞。
她最擔心不是瑜親王會袖手旁觀,坐山觀虎鬥,而是擔心那王武會不會已經落到了楚言手裏。
一旦楚言掌控了王武,那麼王武去衙門翻案便是鐵板釘釘之事了,到那時,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所有的安排也都將付之東流。
雲影不敢耽擱,朝裏麵的幾人恭身行禮後,便幾個飛躍,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外。
上官清緩緩閉上了雙眸,輕啟朱唇道:“汐姐姐,看來,這楚氏的子孫真不是吃素的,如今僅僅隻是一個楚言,就叫我們分寸大亂,日後若是楚歌出手,我都不敢想象會是怎樣一番場景,楚氏的這兩兄弟啊,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皇室有此二子,可謂是祖上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