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世家嫡女,誣陷朝廷命官,加上欺君罔上,這一樁樁、一件件,那王武就是跳進黃河也別想洗清。
楚言緩緩合上了眼簾,那女人,可真是吃不了半點兒虧啊。
微風徐徐而來,卷起了地上層層粉紅色桃花花瓣,璀璨繽紛的淡粉色花蕊隨風而起,四處飄灑,伴著春日細細碎碎的暖陽悄然打落在少年紫色的衣袍之上,使他更顯優雅尊貴、高深莫測!
“殿下!”星影悄然而立,雙手抱拳恭敬的朝少年行了個禮。
楚言淡然轉身,劍眉微蹙,輕啟薄唇道:“被誰帶走了?”
不用詢問,他便知道星影肯定是撲了個空。
星影單膝跪地,平靜道:“屬下與上官錢莊澤少爺身邊的雲影碰了麵,他也無功而返,所以,屬下可以肯定不是上官氏,至於究竟是誰帶走了二公子,屬下也不知曉,對方身手太過敏捷,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未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請主子治罪。”
楚言心下一凜,眯眼望著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的黑衣少年,眸中若有所思。
楚歌身邊的星辰、月辰,他身邊的星影、月影,都是萬裏挑一的頂尖暗衛,身手比之一般的暗衛高出了不止一兩個層次。
還有那雲影,也是上官錢莊無可挑剔的隱衛,那人居然能夠如此毫不費力的將人給帶走,肯定是來者不善。
究竟是誰?
敢如此公然對抗皇室與上官一族。
看來,這慶陽城的池水還真不像表麵這般低淺。
楚言抬手揮了揮衣袖,淡然道:“既然對方有備而來,你失手也是情有可原,不必自責,起來吧。”
星影也不推辭,站起身子後悄然退至了一旁。
而站在旁邊一直緘默不語的王仁此時已是冷汗淋漓,他雖是武將,但也不是愚笨之人,如今這種情況,唯一能夠扭轉乾坤的便是王武了。
為了整個家族,哪怕會犧牲掉自己的次子,他也不得不為。
可,可如今人都被劫走了,這麼大個爛攤子可如何是好?
王仁有些愧疚的望向靜立在身側的楚言,見他仍是一貫的淡定從容,心底不禁升起了絲絲敬佩與欣慰。
皇室的這個嫡子總歸是安然成年了。
世人隻知皇子楚言與世子楚歌從小鬥到大,兩人皆是性格頑劣,資質平庸,可真正慧眼識珠之人,又豈能看不出他們二人這些年的隱忍與偽裝。
這些年楚言、楚歌兩個少年所說的混賬話,所做的混賬事兒,終歸隻是用來迷惑世人的障眼法而已。
王仁澀然開口道:“殿下,那如今……”語氣裏夾雜著絲絲顫音。
楚言輕歎了口氣,無奈一笑,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回天乏術。
那陳列入獄是事實,王武在證詞上簽字畫押也是事實。
甚至還將楚雲、慕容瀲、齊煙羅都拉下了水。
這樁樁計謀簡直是無孔而入、無跡可尋。
無論結果如何,那陳氏都將會是受害者,皇室為了安撫朝中一眾武將,自然要以這十萬兵權堵那悠悠之口。
上官清啊上官清,你的野心可真不小,不僅要整個慶陽王氏倒台,還要謀這慶陽兵權。
看來你是準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至死方休了。
楚言轉眸望向王仁,臉上仍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不溫不火,緩緩道:“舅舅,此事人證物證據在,可謂是鐵證如山。”
除非殺了陳列、殺了楚雲、殺了慕容瀲與齊煙羅,或者動用皇室勢力將王武扒出來,否則,就無法起死回生。
王仁身子猛然一震,嘴唇忍不住的微微發顫,淒然道:“那慶陽王氏一族……”
楚言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還未說完的話,溫聲道:“舅舅不必憂心,後續之事我會妥善安置。”
話落,他無謂一笑,微微抬眸,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天際那片片湛藍雲緞之上,不再多言。
上官清,我培養一個守城將士輕而易舉,但你重新建立起一個數百年規模龐大的暗樁卻是難上加難。
這場烽煙因你而起,那麼,我便隻能順著你的意提前布局出招了。
但願,你上官一族能夠在這重重夾縫之中全身而退。
楚言將目光緩緩移至帝京方向,眸中若有所思。
楚歌,這最後的難題就交給你了,十年布局,江山與女人,何取何舍,你是時候該有個抉擇了。
上官錢莊別院,雲影悄然而入,恭敬的立在堂中,將王氏別莊所發生的一切詳細的稟告給了屋子裏的幾人。
幾人聽罷,皆是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