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家有悍女,天下難敵啊……
可還沒等他陶醉完心中的萬千感慨,他家偉大的世子又接著道:“爺聽說花巷裏又進了個風姿出眾的妙人兒,還是個雛呢,等會爺派人把她弄回府,賞給你了,你好好泄泄火,算是爺對你的犒勞了!”
月辰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這、這、這、
那、那、那、
啊、啊、啊、
不知道這橋下的水池子深不深?
跳下去會不會淹死?
我親愛的世子啊,您難道不覺得該泄火的是您老人家麼?
月辰徹底死心,傻愣愣的站在欄杆旁,靜等頭頂劈道雷下來,讓他光榮下崗。
可……老天似乎也跟他作對,初春的藍天晴空萬裏。
此路……行不通啊啊啊啊!
“世子,信、信、信,青城來的信,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您先處理正事兒!”
至於我的事兒就不勞煩您親自惦記著,當然,這句話他也隻是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可憐他地位低下,哪敢在他家世子麵前說出口!
這年頭,做隱衛難啊,做一個時時刻刻被自己主子調侃的隱衛更難啊!
楚歌輕呲了一聲,抬頭望向月辰恭敬遞過來的那封書信,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轉瞬即逝。
月辰用眼角的餘光細細的打量著對麵的主子,見他仍是舉止慵懶、神色如常,倒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楚歌緩緩伸手接過了月辰手中的信箋,拆開後一掃而過,待看清楚信中的內容之後,剛毅俊秀的眉宇間殺氣一閃而逝,雖然速度極其快速,但還是被身側的月辰捕捉到了。
月辰身子微微一僵,他很清楚,每次主子臉上出現這種神色時,證明他已經動怒了。
這麼多年來生死邊緣無盡徘徊,早就練就了處事不驚的沉穩內斂,那是在無數次的刀光劍影中沉澱下來的,已經深入骨髓,一般的變故在世子眼裏根本激不起任何風浪。
可就在剛才,他明顯感受到了來自主子身上那股熟悉的殺氣,雖然極輕極淡,但足以令他心驚。
莫不是出了什麼連世子都無法掌控的大事?
月辰想出口詢問,於是……他便問了:“世子,可是出什麼大事了?”
楚歌不答,隻是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那張信箋,一絲不言而喻!
月辰自小待在他身邊,最基本的默契還是學了個七八分,見自家主子拿著那張青城傳來的信箋晃悠,臉色倏的一變,顫聲道:“安樂郡主出事了?要不就是雲郡主出事了?”
昨天安樂郡主拽著雲郡主二話不說便快馬加鞭朝青城急奔而去,那雷厲風行的速度,完全打破了往日裏的淡定從容。
楚歌白了他一眼,懶懶的倚靠在欄杆邊,眸中若有所思,嘴上卻道:“那兩個女人湊到一塊就是天下無敵組合,一個囂張跋扈;一個刁蠻任性,一個沒皮沒臉;一個沒心沒肺,普天之下、四海之內,敢觸她們兩的黴頭,那簡直就是找死,爺見到她們兩都隻覺頭皮發麻,唯恐避之不及,你難道認為這南楚境內還有人比我更混賬?連我都避如蛇蠍的女人,誰敢招惹她們?”
月辰聽罷嘴角忍不住一抽,我親愛的世子啊,你那毒舌的習慣就不能收斂收斂麼?
你口中那所謂的‘囂張跋扈’‘沒皮沒臉’的對象可是你心儀的女人啊,而那‘刁蠻任性’‘沒心沒肺’的對象可是你同胞的親妹啊,你就不能嘴下留回情麼?
我佩服你……五體投地行波?頂禮膜拜行波?
我……心悅誠服、甘拜下風!
楚歌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一副看另類的表情,輕哼了一聲,直接無視之!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覺得逗他無趣,準備收回視線,閉目養神,正當轉眸之際,突然瞄見對麵回廊處一抹紫色身影在一眾家仆的簇擁之下急步而來,他微微挑了挑眉梢,懶懶道:“我娘來了,你要是閑這王府太過清淨,大可以保持現在這副鬼樣子,我保證下一秒整個王府絕對人仰馬翻、雞飛狗跳,我娘肯定會鬧著要去青城!”
月辰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他雖然不知道青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通過自己剛才的觀察,以及世子突然驟變的臉色與殺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王妃過分溺愛雲郡主,這是整個南楚帝京人盡皆知的事兒。
前幾天郡主前往慶陽,王妃就整日裏鬧著要一塊兒跟過去瞧瞧,要不是世子在背後極力勸阻,恐怕王妃早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