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雲猛地睜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有些茫然失措!
唉,何止是這丫頭不可置信、茫然失措,就連她剛開始接到消息時,手也忍不住抖了抖。
這事太詭異了,這麼多年來,上官鹽糧一直不曾出過什麼狀況,可自從帝京縱火燒宗祠的事情一發生之後,各方勢力都慢慢開始卷了進來。
先是慶陽、再是青城。
先是楚氏、再是姚氏,然後是鄭氏,如今連一向圓滑謹慎的左相恐怕也慢慢被攪了進來。
青城尹氏的迷霧絕對不是什麼偶然,這個節骨眼,是個人都能想得通這其中必然有詐。
而且,是個攪亂一池子水的局,隻是,不知道這背後又是何人在施為,如此大的手筆,勢必要將南楚的天捅出一個窟窿一般。
“都死了人,還叫‘也沒什麼’?清姐姐,你的思維也太強悍了點兒吧?”楚雲眸光幽幽,滿臉控訴!
上官清譏俏一笑,心底暗暗思忖:如此大的手筆,指不定又是你那言哥哥或者歌哥哥整出的什麼幺蛾子呢。
尹氏可是左相夫人的母族,左相是何許人?那可是皇室的肱骨之臣、皇帝老頭兒的左膀右臂,若說青城卷起的風浪跟楚氏兩兄弟沒關係,那麼她就學共工怒撞不周山,去撞落霞山。
她記得落霞山好像就在青城百裏之外的雲水澗中,是東南交界處,也是南楚與東海的天然屏障。
落霞山、雲夢夫人、姚儀、右相府、姚氏、左相府、尹氏……是她的錯覺麼,她怎麼覺得這看似毫不相幹的人和事卻又緊密相連。
還有東海,在地理位置之上,青城是前往東海幻族的必經之地,相反,東海幻族之人想要去南楚帝京也必須得經過青城。
比如……受邀參加南楚皇帝壽辰的幻族族長一行人。
她一路從慶陽而來,沿途所經之處並未見到東海幻族的使臣隊伍,足以證明他們還未過青城。
東海幻族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神秘種族,靈術、蠱術、咒術、巫術等上古流傳下來的奇門術法而千百年來屹立不倒。
兄長十年前所患之症,似毒非毒、似咒非咒、似蠱非蠱、似病非病、如此四不像的隱疾,哪怕自己這麼多年來飽覽醫術、閱遍藥理,都不得其門而入。
多年來的苦心研究,她連最基本的病症都沒有搞清楚,更別提治療之法!
如此奇怪的現象,倒是跟向來神出鬼沒幻族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年要不是絕塵道長恰好在京,以自身不同於常人的內力為兄長護住心脈,恐怕兄長早已成為了一堆黃土。
絕塵道長,一想到這個名字,上官清眸光突然一亮,若按照青楓的說法,絕塵道長與他師父紫衫夫人師出同門,那麼,絕塵道長就是他的……師伯!
既然他們師出一門,內功心法應該大同小異、如出一轍,既然當年絕塵道長能夠用自身修為穩住哥哥的心脈,如今青楓應該也能替她先保住潤哥哥的性命。
退一萬步講,即使青楓幫不了什麼忙,但通過他尋找到絕塵道長也是好的。
天知道這些年來她為了尋找那臭老道士花了多少人力和物力!
那臭老道士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這些年她派了無數上官氏與離閣的隱衛出去尋找,整個元曆大陸都差不多被她翻了個底兒朝天,可,就是不見那糟老頭兒的蹤影。
上官清微微斂了斂眉,心底微微一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兄長的病情沒有任何進展,又出了母親的身世之謎,她還沒來得及處理呢,慶陽暗樁緊接著出事,好不容易奪了王氏的兵權,可又將鄭氏拉下了水,導致鄭叔叔丟了北郊的十萬兵權,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青城又傳出了潤哥哥身中多年來都治愈不了的毒症。
這一樁樁、一件件,真真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腦子裏有什麼念頭一掃而過,快得她連捕捉的機會都沒有。
楚雲抬手捅了捅躺在自己身側的上官清,不滿道:“你這女人,怎麼又開始在神遊太虛?”
上官清秀眉微蹙,她剛剛正想得起勁,腦海裏似乎浮現了什麼對現在局勢有利的東西,可被楚雲這麼一捅,腦子裏隻剩下一片空白,哪還有什麼異樣的念頭。
抬眸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而厲聲道:“楚雲,青城這兩日恐怕有些混亂,你記住,進城了之後不許打架鬥毆、不許逞強好勝、不許聚眾鬧事,否則,我命寒霜送你回帝京,聽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