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剛才明明是動了怒的,一個隨意的稱呼,能夠讓他止了怒,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有那般重要麼?
可、為何她還是看不透他?
上官清斂了斂眉,隱藏了眸子裏那洶湧澎湃的思緒,轉眸時,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淡漠。
“想要我替你說話也行,你先跟我說說定親王府的馬廄在哪兒?”
月辰一愣,轉而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下子,臉色變得更加苦逼了。
自家世子本來就是想著用計謀將人家誆回府,好抱得美人歸的,又豈會讓她住在青竹苑以外的居所?
他敢肯定,這安樂郡主,絕對是故意的,她明知世子是不會同意她住其他地兒,可她倒好,給自己出了這麼大個難題。
這哪是替他說話啊,分明是在火上澆了把油,他能預料到,如果自己真的將安樂郡主帶去馬廄,世子絕對不是將他扔去花樓那般簡單。
“這,”月辰猶豫了,轉眸看了看一臉平靜的世子,咬了咬牙,道:“世子的坐騎,一般都是住在青竹苑的,所以,安樂郡主,您就別為難屬下了。”
月辰想哭了,他是真的想哭了,這種苦逼的事兒,怎麼盡讓他給撞上了?
上官清聽罷,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問:“敢情你家世子跟馬住一塊兒啊?”
月辰想撞南牆的心都有了,怎麼他說什麼錯什麼?
他能說他家世子跟馬住一塊兒麼?
能麼?
“世子,您還是送我去花樓吧!”月辰不想掙紮了,這兩尊煞神,無論得罪哪個自己都沒好果子吃。
楚歌挑了挑眉,不語。
上官清翻翻白眼,轉眸怒瞪楚歌,問道:“我住哪兒?”
楚歌懶懶的倚靠在院子裏的一根石柱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正屋,道:“睡我的屋子!”
上官清磨牙,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無恥!”
楚歌眨了眨眼,慵懶一笑,道:“證明爺還是有可用之處的!”
上官清一噎,論口舌,她還真是及不上楚歌的千年道行。
睡就睡,難道她還怕了不成。
上官清不做任何猶豫,也沒任何反駁,抬步,直徑朝主屋方向走去,待進了屋子之後,她反手用力,隻聽‘啪’的一聲,房門猛地合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人和事兒。
月辰摸了摸鼻梁,這女人,真彪悍,進男子的房間跟進自家菜園門一般,絲毫沒有什麼別扭之說。
楚歌含笑凝視著對麵緊閉的房門,心,倏然一鬆,眸中的神色也漸漸放柔。
“月辰,從現在開始,你貼身保護那女人,爺不許她在王府內有任何損傷。”
月辰聽罷,恭敬點頭頷首,轉念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傻傻開口問:“那,花樓……還要不要去?”
楚歌輕呲了他一聲,道:“你想要女人?那行,爺讓暗衛給你弄幾個到王府來。”
月辰隻想咬碎自己的舌頭,他這是傻呢?還是傻呢?還是傻?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不,不,屬下還是去隔壁給您收拾一間屋子,您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都折騰了一整日了。”
說完,不待楚歌反應,便夾著尾巴快速遛了。
楚歌好笑的看著他一溜煙逃竄的身影,良久,才對著遠處的虛空冷聲問道:“星辰可有消息傳來?”
夜幕中,一黑衣隱衛悄然而立,朝楚歌作了個揖,頷首道:“回稟世子,星辰不曾有過消息傳來。”
楚歌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抹憂色,即使星辰還未到北齊,也應該有消息傳回,如今,音信全無,倒叫人有些坐立難安了。
“傳信給夜辰,讓他調派青閣的勢力,務必跟星辰取得聯係,還有,讓他們盡量配合星辰,早日調查清楚爺交給星辰的任務。”
黑衣隱衛恭敬應是,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楚歌目送著隱衛消失在了斑駁的夜色之中,眸光深邃而又悠遠。
透過窗台的簾幕,主屋內燈火通明,隱約可見,一玲瓏有致的纖細身影倒印在燭光之下。
少年見到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淡淡的月華打落在他那如謫仙一般的身影之上,風華盡顯。
室內燈火闌珊、倩影搖曳,室外月色旖旎、玉容瀲灩,兩個人兒、兩顆心,彼此牽掛、彼此相思。
上官清自進屋之後,便開始四處打量起這青竹苑的主屋。
楚歌的寢居,這世上可沒有幾人能夠入得了的,她自然是要好好瞧上一瞧。
屋子裏陳設簡陋卻不失尊貴,上官清沒有被屋子裏的其他東西給吸引,倒是書案前的一副畫軸引起了她的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