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自布條之上取出銀針,緩緩插入了他心口周圍的各處要穴,繼而開口道:“你試著運氣,我輔助你,先壓製了體內亂竄的真氣再說。”
那語氣,淡漠而又冰冷,其中夾雜著不容置疑,連帶一絲小小的憂慮!
楚歌皺了皺眉,撇了上官清盡在咫尺的容顏一眼,轉而閉上了眸子。
上官清見他配合自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若是楚歌質疑任性下去,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了。
雖然,她現在心中有千般話語要對他說,可,看到他如此這般模樣,內心那些所堅持的東西,突然變得沒那麼偉大了。
此時此刻,她隻想好好守著眼前這個看著都令人心酸的少年。
上官清靜靜的靠在床頭,凝視著少年閉著雙眼的眉目,眸中的迷離與幽暗漸漸轉深。
屋外,夜色正濃,屋內,卻是一片寂寥。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上官清感受不到四周那肆意蔓延的真氣,她才緩緩收回了一直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
微微上前幾步,伸手把了把楚歌的脈搏,感受到他體內氣息的平穩之後,這才猛地舒了口氣。
伸手拔出插在少年上身各大穴位的細針,看著他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膚,上官清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伸手,替少年將滑落的衣裳給穿戴整齊。
正當她伸手去扣楚歌內衫的盤扣之時,少年的眼簾微微睜開了,四目相對,上官清微愣。
氣氛有些尷尬,這是上官清的第一感覺。
不過,她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任何停頓,待扣好了少年頸前所有的盤扣之時,她才悄無聲息的退離了少年的身側。
“上官清,是不是爺給不了你任何的安全感?亦或是,覺得爺護不了你的家族?”楚歌開口了,聲音十分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
上官清斂眉,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道:“楚歌,愛一個人,就該從對方的立場為對方考慮事情,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我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
楚歌嗤嗤一笑,如畫的眉宇間閃爍的是一抹不易察覺的戾氣。
良久,他才低低開口,充滿磁性的嗓音響徹了整個房間,“是麼,隻是不知你這番話究竟有幾層意思。”
上官清微愕,她的話,還有別的意思麼?
是了,的確有另外一層意思。
不待上官清開口,楚歌的話在屋內繼續響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愛一個人,就該為對方去考慮,理解對方的難處,可、上官清,你不覺得你的考慮與理解似乎有些過頭了麼,你怕爺夾在上官氏與皇室之間,左右為難,所以,逼著爺放棄,嗬,我是該感謝你呢,還是說你傻?”
上官清猛然抬眸,臉上是一種被道破了心思的窘迫。
“你,不應該這般自信,我之所以選擇與威武將軍府聯姻,完全是因為我……”
上官清的話還沒說完,楚歌便揮了揮衣袖,道:“別跟爺說你心儀鄭楠、愛慕鄭楠等等一係列的混賬話兒,你心中所愛所屬,我比誰都清楚,上官清,你憑什麼認為,我楚歌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此等委屈,我楚歌所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就該好好守著我的那份心有所屬,而不是像你這般。”
少年的語氣十分強硬,出口的話,不容任何人質疑。
這,也算是一種情話了,隻不過,從楚歌的口中說出來,多了一份強勢。
上官清聽著這不算情話的情話,心不受控製軟了幾分。
然,他們之間終歸少了那樣一種緣分,所以,即使再怎麼掙紮,也跳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上官清默了幾許,微微吐出一口濁氣,良久,才開口道:“這個問題,今日,我們不聊了,你先歇著吧,折騰了一整夜,身子會受不住的。”
她不是個輕易退縮之人,可,麵對楚歌的一往情深,她手足無措。
楚歌的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其實,他完全可以依靠手中的權勢將麵前的女人牢牢掌控在自己的身邊。
可,這樣一條路,注定充滿了罪孽,他若真這麼做了,那便是將這個女人徹底推離了自己的生命。
“你先去歇息吧!”楚歌緩緩閉目,不想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