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官清捕捉到的,卻是定親王妃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清丫頭,過來坐。”定親王妃輕輕咳了聲,轉而招呼上官清去她身旁坐。
上官清頓了頓,抿著唇踱步走了過去。
定親王妃伸手握住她修長的指尖,略顯微涼,王妃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問:“今兒個早晨起來的時候,是不是用了涼水洗漱?”
對於定親王妃的問題,上官清有些反應不過來。
王妃見她滿臉疑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女兒家的月事兒雖然是每個月都必來的,但,還是要注意些。”
上官清這下明白了,可明白的同時,耳際也跟著一紅,她都不用猜,便知這是誰的傑作了。
楚歌,那混蛋,什麼事兒不好問,偏偏這事兒來問他娘。
這等事兒,他怎麼說出口的。
不對,昨兒個是她自己要他來問他娘的,這,這就是拿起石頭砸自個兒的腳麼?
此時此刻,上官清真恨不得有條地縫能夠鑽進去。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定親王妃見少女滿臉窘迫,不禁溫和一笑,繼續道:“尤其是涼水,如今還是初春,自井裏提出來的水都是透著寒意的,本來你的身子就偏寒,日後莫要再用涼水洗了,知道麼?”
上官清被定親王妃這麼一瞧,更加的窘迫了,不過隨之而來的是一抹淡淡的暖意,這就是一個母親的心細之處。
定親王妃雖然身份尊貴,但為人母的心境跟這世上的任何一個母親都是相同的。
如今,她就在王妃身上感受到了那份宛如母親般的溫柔與細膩。
少女的眸子,不禁有些微微發紅,其實她是挺羨慕楚雲的,能有這麼個愛子女如命的母親,那份溫情,是這個世上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與比擬的。
定親王妃眼角的餘光一直放在身側少女的身上,突見她眸光暗淡了下去,心底不禁微微一歎,這些年來,倒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定親王妃緩緩伸手,替上官清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語重心長道:“清丫頭呀,有時候呢,女人就得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兒多考慮考慮,為家族,我們義不容辭,但,我們終歸是女兒身,再怎麼有本事,再怎麼手握重權,都及不上嫁個好人家。”
王妃靜靜的凝視著上官清,見她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一轉話鋒,繼續道:“我家的那臭小子,雖然混賬了些,張揚了些,但、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那孩子呀,是我一路疼著寵著過來的,也都怪我,寵出了那麼個桀驁不馴的混賬性子,可、他卻有一顆真誠的赤子之心,就你昨晚上人不舒服的事兒,他早晨還特意跑來我院子裏請教,雖然剛開始他並不知道你這是來月事兒了,但經過我大致的一提點,他便上了心,向我問了許多這方麵該注意的事兒,唉,這麼多年來,他何曾對別的女子如此上心過?所以,孩子,你得好好把握呀,一個人,隻有一顆心,若是傷了,便再也補不回來了,你是個通透的孩子,想必,我說的話兒,你都是能夠想得通的。”
上官清緩緩垂眸,這個話題,是她目前最不想麵對的,定親王妃的出發點,她能明白,與其說是在寬慰她,不如說是在勸誡她。
她是一個愛子如命的母親,生活的重心向來都是自己的一雙兒女,所以,她自然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在情路上布滿坎坷,最後受情殤所累。
“王妃,您說的,我都明白,可,兩個人一旦結合,背後所承擔的便是兩個家族,尤其像我們這般生於富貴,長在金玉的天之驕子,本就得天獨厚,身上肩負的東西,那便更多了。”
上官清沒有直接反駁定親王妃的話,也沒有給她任何的承諾。
定親王妃聽罷,蹙了蹙眉,深深的凝視了少女一眼,她深知有些事兒不是她說兩句就能夠成得了的,關鍵還在於她那兒子,有沒有那個本事與手段將人家姑娘娶進門了。
“唉,丫頭,我還是希望你日後能夠入這定親王府的,畢竟你與歌兒之間有那樣一份情義在的。”
上官清沒有回答,微微斂眉,遮住了眸底那掩飾不住的蒼涼與哀寂,有時候,有緣無份不夠,有份無緣也不夠,有緣又有份,才是真正的恰到好處。
定親王妃將少女的反應盡收眼底,眸子裏閃過一抹憂色,看來自家那小子以後追媳婦兒這條路怕是要充滿了艱辛。
楚雲坐在一旁,見氣憤有些不大對勁,連忙出來打圓場,“嫂子……”
隻是一個稱呼,還不待她開口,上官清略帶警告的目光便朝她射了過來。
楚雲咽了咽口水,撇撇嘴,討好道:“得了得了,我還是叫你清姐姐,不過,我相信總有一日你會冠上我哥哥的姓氏,到那時,便由不得你了。”
上官清蹙眉,不語!
楚雲眨了眨眼,繼續剛才的話題,“今兒個晚上皇宮有一場宴會,清姐姐跟我們一塊兒去吧!”
上官清疑惑,問:“什麼宴會?”
楚雲神秘一笑,道:“據說是給各國使臣接風洗塵,你若想去,便跟我們一塊兒去,你若不想去,那麼,我就陪你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