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皇帝的宴席跟前幾日接風宴一樣,設在了泰民殿,不過,比之前幾日的宴會,卻是盛大了好幾倍。
天色漸漸轉黑的時候,鎮國將軍府的馬車才徐徐出府。
此次,上官清沒有跟隨鄭楠一同出席晚宴,而是選擇陪在了上官湛的身邊。
許是前幾日見過瑜親王之後,動了怒氣的原因,上官湛好不容易有所緩解的舊疾又突然之間複發了,這幾天,一直在院子裏養病,直到如今,身子仍是沒有好利索。
“哥哥,如果身子實在撐不住,今日就不必前去晚宴了。”上官清看著兄長略帶蒼白的臉色,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與痛色。
上官湛笑了笑,不以為然,“哥哥沒事兒,嗬嗬,若說身子撐不住,得好好休息的人,也該是你。”
上官清撇了撇嘴,有些無趣,想了想,輕聲道:“哥哥,趁著這個機會,你跟楚月見一麵吧,聽宮裏的探子回稟,她這段日子過的好像不太好。”
上官湛蹙眉,有些疑慮,問:“可知是出了什麼事兒?”
上官清默了幾許,斟酌了一下語言,才溫聲道:“據說西境連城城主有意與皇室聯姻。”
上官湛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你是說連城的少城主要娶妻?”
上官清抿唇,點了點頭,道:“據探子回稟,連城城主好像鍾意楚月公主,畢竟她是皇室的嫡長女,整個南楚,除了楚雲,也就她能夠匹配得上連城少夫人的身份,而楚雲性子太過活脫,恐怕不適合嫁去連城,那……楚氏就隻剩下一個楚月了。”
上官湛斂了眸子,似乎在思慮著這場聯姻成功的概率會有多大!
上官清則是微微一歎,接著道:“這件婚事兒怕是八九不離十了,連城與皇室聯姻勢在必行,本來,慈安太後是中意楚歌與連夢的,可,接風晚宴之上我這麼一鬧,慈安太後心中怕是有另外一番打算。”
上官湛蹙眉,抬頭望向上官清,問:“怎麼說?”
上官清苦笑,沉默了片刻,道:“哥哥,若問整個南楚帝京城府最深的那個人是誰,那麼,獨屬慈安太後,很多東西,即使皇帝跟定親王或許都看不透,但,慈安太後的心裏,卻是心如明鏡,就拿我與楚歌的事兒來說,以皇帝那種迂腐的思想,肯定不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但,慈安太後就不一樣了,她想的,卻是鎮國將軍府一旦跟威武將軍府聯姻會損害皇室多大利益,而,鎮國將軍府與定親王府一旦聯姻,又會給皇室帶來多少利息,所以,我與鄭楠的婚事兒,看似是經過了慈安太後的首肯,但,這隻不過是她的以退為進之法罷了,尤其是她深知楚歌此生非我不娶,為了自己的孫兒,她也不會任由我嫁入威武將軍府的,這也就是她為什麼不讓皇帝下聖旨賜婚於我的原因。”
上官湛有些詫異,想了想,隨即凝眉道:“你倒是將慈安太後看了個通透。”
上官清微微挑眉,繼而搖了搖頭,道:“我可看不透慈安太後,剛剛所說的,我可是從別處取經取來的。”
上官湛一愣,星眸微轉間,便有些明了,“你去找了爺爺?”
這世上,若說誰最了解慈安太後,恐怕也就鎮國將軍府的老將軍了。
上官清眨了眨眼,笑道:“誰讓那老頭兒老是在我們麵前倚老賣老的,所以,我便直接去問了他,還別說,收獲挺多的。”
上官湛有些無奈,輕歎了一聲,想了想,道:“若真如你所說的,那麼……”
不待上官湛的話說完,上官清便上前扣住了他的胳膊,道:“哥哥,沒事兒的,還有我們呢,若你此生真的非她不可,那麼,即使傾盡整個鎮國將軍府,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已經有一個她為家族放棄自己情愛就夠了,他們兄妹倆已經失去夠多了,再多的失去她自認為他們無法再承受。
上官湛的眸子有些澀然,少女的心思,他又豈會不明白,可,有些緣分,都隻注定在了初見之時,而後的命運,勢必會被這塵世煙火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