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肯定是要去看的,她也很好奇老太後的身子到底已經到了怎樣一個地步。
“我幫不上忙。”
若論醫術,上官清自認為不及楚歌,當年一代宗師朽木清流以絕世無雙的醫術聞名於世,楚歌作為他的徒孫,想必,對他也曾親自提點過。
在定親王府,楚歌之所以讓她給王妃驅毒,完全是因為她本身修行的真氣。
她知道,但凡有一點兒傷害到身子的可能,楚歌都不會讓她冒險,救定親王妃,不過是因為他已經走投無路。
“爺認為,你應該猜得到這麼晚還叫入宮,是皇祖母找你有事兒。”
上官清垂了眼眸,試著從他懷裏退出來。
楚歌緊了緊手臂,放軟了語氣道:“別折騰了,歇會吧。”
少女不再掙紮,轉眸望向車窗外,萬家燈火倒印在她明亮的眸子裏,更加鮮活了幾分,熠熠生輝!
小半個時辰以後,馬車順利停在了慈安宮外。
楚歌下了馬車之後,很自然的伸出一隻大掌遞到了她的跟前。
上官清笑了笑,沒有拒絕,就著他的手慢慢下了車,人生,難得矜持一回。
整個慈安宮燈火通明,上官清跟隨著楚歌的腳步走到正殿之時,便看到了皇宗二室嫡係一脈的都聚集在了殿中。
上官清心下一沉,看來,慈安太後的情況,不容樂觀。
向主位之上的帝後行禮,又朝定親王、王妃頷首之後,上官清這才開口問:“我能不能去看看?”
皇帝擺了擺手,身側的皇後開口道:“去吧,你去瞧瞧也是好的。說不定,有什麼法子呢。”
上官清皺眉,皇後,這是太過看得起她了。
心疾之症,對於年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絕症,更何況,太後這種大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遲暮老人。
“我盡力!”
仍下這麼一句話,上官清獨自一人朝內殿走去。
所經之處,陣陣藥草味撲鼻而來,從那濃鬱的程度來看,太醫院的太醫怕是下足了量。
這種情況,通常隻有一種可能,太後,如今已是完全看著藥物在支撐著。
入了寢殿,便看到四五位太醫圍著一張藥方在細細研究。
上官清朝他們點了點頭,直徑走到了榻前,當她看到昔日裏那抹威嚴而又尊貴的身影,如今躺在床榻上枯瘦如柴之時,她的心,還是猛然一顫。
記憶中,慈安太後雍容華貴,一舉一動,風華盡顯,乃天下女子之典範。
可,如今,在疼痛頑疾麵前,終歸塵歸塵,土歸土,沒有貴賤,沒有貧富,人人平等。
上官清的目光一掃慈安太後的臉部,見她眼眶深凹,呼吸急促,不用去把脈,也隻她撐不了多久。
真的很難想象,兩個時辰前,她是如何坐在禦花園的主位之上不動聲色,還支撐了個把多小時。
想到了某種可能,上官清臉色一變,連忙伸手探向太後那早已是皮包著骨的手腕。
隻需稍微那麼一觸,她便了然了。
緩緩收回手,少女的眸光,有些複雜,原本,她還能撐個幾個月,可,如今強行服用了增長體力的藥物,徹底損壞了心脈,看來,半個月,都撐不過去了。
“是,是清丫頭來了麼?”
太後的眸光,有些混濁,床榻上的手指,在不斷顫抖,試圖抬起,可沒法支撐,又隻得頹然滑落。
上官清閉了閉眸子,微微彎下腰,半蹲在榻前,伸手牢牢握住了她枯瘦如柴的指尖,道:“回太後,是臣女。”
太後連著喘了好幾口粗氣,帶氣息平穩了幾分,這才開口道:“丫頭,扶我坐起來。”
上官清有些遲疑,“您現在氣息不順,坐起來的話,會呼吸困難的,我看,您還是平躺著比較好。”
太後搖了搖頭,自己掙紮著就要坐起來,上官清無奈,隻得伸手扶住了她,待她倚靠在床欄坐好之後,這才開口問:“我知道,您有很多話要跟我講,您說,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