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的形象在傳說中是那麼單純、無邪,可曆史事實當中的西施,卻不可能是那樣的。勾踐派範蠡給吳王夫差送去美女當然是包藏禍心,不管這樣做的靈感是不是來自大夫文種,這其中帶有目的性是毋庸置疑的。西施在去吳國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所以她在去吳國之前要經曆一番嚴格的“培訓”,要學會很多東西。西施隻是越國平常百姓家的一個漂亮姑娘,她的出身決定了她沒見過世麵,思想很單純。把這樣一個女孩子送到吳國去,即便是博取了夫差的歡心又如何實現政治目的呢?所以西施要接受培訓,而培訓的內容自然是如何掌控一個男人,讓他聽話。這個培訓一定是個巨大的課題,需要西施掌握的東西很多,從行為舉止到談吐,到如何施展女人的魅力,再到整個入吳的計策等。這個培訓需要花掉很多時間。為什麼?最起碼吳國和越國的方言就不一樣啊!西施想要去勾引夫差最起碼得能和夫差溝通啊。這就要學會吳國的方言,可見這個培訓周期有多長。
所以仔細分析起來,西施的原型不可能是傳說中的那樣,按照此種邏輯推理,西施很可能一開始是個容貌姣好的村姑,經過越國人一番“精心培養”,變成了一個心腸毒辣、禍國殃民、手腕高超的“淫婦”。之所以說她禍國殃民,是因為吳國的百姓確實因她而遭殃。她的出發點是令一個君主不行公事,不理朝政,這從本質上來說與妲己、褒姒等“妖姬”沒有什麼區別。而說她是淫婦是因為夫差本性好淫,西施能符合他的胃口最起碼要滿足這一條件。我們實在無法理解古人這所謂“四大美女”的標準是如何確定的。
夫差一定很喜歡西施,這點應該是毋庸置疑的。可要說夫差最後的結局、吳國的亡國和西施有著多麼大的關係,恐怕不見得。西施入吳以後,夫差的確大肆享樂,這跟西施有關係但不見得有絕對的關係。西施是在夫差艾陵之戰取得勝利,擊敗了齊國以後來到吳國的,這個時候夫差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大家可想而知。麵對父輩的遺願,自己已經把所有的鋪墊工作都做完,隻剩下最後一步討伐晉國,這使得夫差一定是欣喜無比的。可軍隊在艾陵之戰中的消耗需要時間去彌補,夫差在等待的過程中享享樂應該不能算是十惡不赦。另一方麵,夫差在吳國建造了很多大型娛樂建築,這些建築也不應該歸罪於西施,早在西施來吳國以前,這些建築就已經動工或是已經建好了。夫差喜歡西施,但真正專門為她而做的恐怕也就是花言巧語,不惜讚美之詞罷了。西施還從某些方麵鼓舞了夫差,麵對自己的心愛之人,夫差爭霸的野心應該更強,變得更加“勇猛”。
本文中已經數次出現了“紅顏禍水”這種事,曆史上這樣的事情也比比皆是。可紅顏真的有禍水的能力嗎?對於這個問題,魯迅先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會安漢,木蘭從軍就可以保隋;也不相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吳,楊妃亂唐的那些古老話。我以為在男權社會裏,女人是絕不會有這種大力量的,興亡的責任,都應該男的負。但向來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將敗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這真是一錢不值的沒有出息的男人。”
晚唐詩人羅隱曾寫了一首名為《西施》的詩,可謂意味深長:
家國興亡自有時,吳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傾吳國,越國亡來又是誰?
七、亢龍有悔:虛胖撐不住輝煌
夫差十四年,對於吳王夫差和吳國來說,是他們曆史上最為重要的一年。這一年,夫差領兵北上,與晉國在黃池會盟,成功爭奪了霸主之位。同樣是這一年,越國偷襲姑蘇城,焚燒姑蘇台,斬殺吳國太子友,吳國從此走向衰敗。《周易·乾》中上爻的爻辭叫做“亢龍有悔”,形容龍飛到天空的最高點,就必然會走下坡路。夫差十四年的吳國,正式進入了“亢龍有悔”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