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世事難料。越是一心求得,越是求而不得。

在閆媽媽收拾妥當,準備去學校看望閆宋的時候,一場厄運又悄悄來臨。

像往常一樣,閆媽媽每次打出租車都會選擇副駕駛的位置。

盡管無數的新聞報道都曾經說過,幾乎所有車輛副駕駛的位置都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為在意外來臨時,大部分的司機都是下意識的躲避直麵的衝突,而往往這個時候,副駕駛的位置就會正麵迎上到來的危險。

意外,就這樣毫無征兆的發生了。閆媽媽乘坐的出租車在十字路口左拐的時候,迎麵撞上了刹車不及時的大卡車,在十幾米長的大卡麵前,車租車脆弱的簡直就像是玻璃做的,車身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副駕駛的部分完全凹了進去,可見當時的撞擊力有多麼的強大!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感歎一句,命運何其不公!大卡車車身隻是微微有些凹癟,司機毫發無傷,而出租車司機就像是被上帝所佑,在車身被撞的如此慘烈的情況下,還能維持自己的基本行為能力,而坐在副駕駛的閆媽媽,凹癟的車身,地上滲人的鮮血,無不預示著一個心碎的結果。

當閆宋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閆媽媽還正在搶救,手術室外麵坐著一臉頹廢的出租車司機,五十多歲的年紀,就那麼無力的蹲坐在牆角上。

閆宋的冷靜很異常,她沒有急得的暈頭轉向也沒有害怕的嚎啕大哭,隻是平靜的走到出租車司機的麵前,“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就是我正常行駛的時候有一輛大車突然拐了進來,然後就向我的車衝過來,我使勁的打方向盤,可是……好多血啊,好多血……”說到最後,出租車司機顯然已經承受不了這突然的變故,就這樣在醫院的走廊裏嚎啕大哭。

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閆宋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呆。

閆媽媽的手術一直持續了五個小時才結束,知道手術室房門打開的時候,閆宋急忙起身想去問醫生媽媽的情況卻因為身體早已麻木而摔倒在地,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閆宋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眼淚,朵朵眼淚如黃豆般落下,卻來不及擦拭。

“大夫,我媽媽怎麼樣了?”

“病人頭部受到重創,導致顱內出血十分嚴重,腦幹多處受損,很多傷害都是不可複原的,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家屬最好還是要做一個心裏準備。”

見慣生死的醫生在說完閆媽媽的情況後便離開了手術室,隻留下閆宋一人在手術室外頹然大哭。那一刻,閆宋的世界完全坍塌。

向廷博趕來的時候,閆宋正在重症監護病房外盯著全身插滿各種管子的閆媽媽,眼睛一眨不眨,甚至連身體都不曾移動半分。

“宋宋。”向廷博走到閆宋的身邊,用力擁住她的身體,輕輕的叫著她的名字。

“……”

“宋宋,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其實,向廷博在來見閆宋的時候已經去問過閆媽媽的主治醫生了,閆媽媽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而最好的結果也莫過於長久以往的沉睡,而最最可能出現的便是,大腦裏受傷的神經和腦幹停止工作。可他現在實在是無法將這麼殘忍的消息告訴閆宋,這段時間的閆宋,過的太苦了。

“宋宋,乖,我是向廷博,我來了。”閆宋依舊沒有反應,向廷博隻好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

“向老師,你來了。”閆宋終於有了反應,可那平靜冷酷的表情讓旁人看了都會覺得害怕。

“宋宋,你累了吧,坐下歇會兒,好嗎?”閆宋聽話的坐在椅子上,可眼神還是不肯離開重症監護房的玻璃窗。

“宋宋,你要相信你媽媽。她會沒事的,你要堅強一點,好嗎?”

“嗯!我知道,媽媽一定會沒事的,她還舍不得丟下我呢!”

“這才怪!一天沒吃東西了吧,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好嗎?”向廷博說完便要鬆開閆宋的懷抱準備去給她買些水和食物,可沒想到,手卻被閆宋狠狠的拽住。

“向廷博,求你不要走!”抽泣著說著,叫向廷博不要離開她。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我就在這兒陪你,好不好?”

向廷博重新將閆宋抱進自己的懷中,像哄小孩一樣輕輕的在閆宋的後背拍節拍,他希望閆宋能將身心放鬆下來,能好好的休息幾分鍾。

“閆宋!你在幹什麼?”突如其來的大聲喊叫將閆宋從半睡半醒中驚醒,睜著朦朧的眼睛看著眼前閆爸爸的放聲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