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弘光新政(2)(1 / 3)

說來也巧,已經完全絕望的王獻之,也記起了今天是三月三,就起了一個大早,準備到桃林洗硯,剛好望見了對岸的倩影。他馬上命船工開船。上岸以後,四目相望。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從此,桃花成了王獻之的愛妾。

這樣一份邀請函不顯山,不顯水,不露痕跡卻又情意畢露,真的是“又想當婊子,又想樹牌坊”,確實聰明!

然而,這種小伎倆瞞不過老奸巨滑的阮大铖。果然不出所料,出來迎接他的不僅有女主人,還有德高望重的“牧齋翁”。隻不過女主人打扮得更為高貴莊重而已。

阮大铖啞然失笑:如此不倫不類,掩蓋的是什麼東西?大家都一清二楚。不過,他仍然十分高興,甚至有些振奮。望著曾幾何時還不可一世的“詩壇教主”,現在畢恭畢敬的樣子,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不過,他不是僅僅有虛榮心的淺薄之輩。對柳如是的玉體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早已經是自己跨下的玩意兒,重溫一下當年的樂趣也未嚐不可,但是,卻決不想與一個老頭子爭風吃醋。他的赴約,確實是別有用心。

入座之後,白發公公表現得十分熱情:“今天借這樣一個小地方來招待貴客,確實不成敬意。但是,這裏的小吃有名,僅是蝙蝠魚和麻酥糖就令人拍案叫絕。蝙蝠魚顧名思義,肉片薄如蝙蝠,新鮮酥透,滋味最佳:麻酥糖香脆之絕令他處店鋪望塵莫及。一點普普通通的東西,能夠做出風味來,稱雄一方,確實不簡單。而能夠三五知己一起品嚐,那才是真正的口福!”

“不必客氣!”阮大铖居高臨下地說,“我對牧齋翁一向十分欽佩,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芥蒂。今日有緣相會,真是三生有幸。我要跟著牧齋翁沾光了。”

這話真是軟中帶硬,“芥蒂”雲雲不是含著“秋後算帳”的味道嗎?一開始氣氛就有點尷尬。這時,就用著女人了,柳如是活躍起來了。她活潑潑地笑著說;“你兩人是惺惺惜惺惺,都經曆過‘韜晦’的折磨,有什麼說不開的?相會一泯,還有恩仇嗎?”

“對,對!”阮大铖胸有成竹,他本來就不想讓牧齋翁過分難堪,就立即順坡下驢,“過去的事就權當一陣風,用不著去斤斤計較誰對誰錯,大家都是‘受迫害的’,有此一句,一了百了。你說對吧?牧齋翁?”

“金玉良言,字字千金!”錢謙益立即脅肩諂笑,“難得阮少卿(當年阮大铖曾任的官職)如此大度,我等真是三生有幸!”

阮大铖還要把這種大度發展一步:“曆史上的問題都應該‘宜粗不宜細’,大家攜起手來,共同向前看。”

“那是,那是!”錢牧齋立即響應,“為金玉良言幹杯!”

酒過三巡,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反正錢牧齋借著酒已上臉,在一再奉承之後,放出了“殺手鐧”。

“如是,阮大人是國家的棟梁,社稷的鼎臣。今後我等的榮華富貴可就全靠著阮大人了,你幹嘛要離著阮大人那麼遠?快!挨著阮大人坐。”

柳如是隻得扭扭捏捏地把自己的座位挪過去,向阮大人獻出了一個媚笑。老實講,這種賣弄風情的生涯早就該結束了,她已經很不習慣,現在為了丈夫的夙願,她不能不作出犧牲,所以,這個媚笑就有點勉強,很像是苦笑。

男人對女人的笑容都十分敏感,兩個男人都有所察覺,於是,白發公公說話了。

“今天與阮大人相聚,我出妻獻子,就是要顯示是‘通家之好’,你幹嘛要穿那麼多衣裳?快脫了!也製造一點家庭氣氛。”

柳如是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老實講,盡管在來之前她有所準備,但是大幕一拉開,戲的進程卻出乎她的預料。昔日標榜傲骨的丈夫,現在卻是媚態十足。那種脅肩諂笑的醜態,隻有下等妓院裏的老鴇子差可比美。她讓丈夫的空前表現弄得驚慌失措。今天總算看到了丈夫的另一麵:莫非為了當官,男人都如此下作?然而,“既來之,則安之”,排好的戲總要演下去,於是她還是扮演既定的角色。

可是,導演急不可耐了。他比那個嫖客還性急,就像久未開張的三等妓院,突然來了一個闊老,那老鴇子恨不得馬上讓男女脫褲子。柳如是卻在想:這個男人怎麼下作到了這樣一種地步?她是一名宿妓,也替自己的丈夫臉紅。

然而,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她還是去掉了外衣,於是一個分外豔麗的倩影讓男人目瞪口呆。

“幹嘛你還要戴著肚兜?”錢牧齋仿佛是向尊貴的客人出示了一件珍貴的寵物,流著口水轉向了阮大铖,“怎麼樣?她要是把這塊遮羞布揭了去,那才是春光乍泄,令人隻求銷魂哩!”

這種純熟的嫖客語言,自己的丈夫居然也能說得出口。宿妓也隻能含羞帶澀掩緊了自己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