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指的是數年之前,洪承疇經略南方五省,在雲南縱橫捭闔,令孫可望發起了內戰,對已經團團包圍了吳三桂,眼瞅著就要大獲全勝的李定國發動了突然襲擊。在吳三桂的支援下,孫可望大獲全勝,李定國隻好率領殘部奔走騰越,從此一蹶不振。孫可望卻成了清朝的“義王”。
洪承疇慌忙攔住了孫可望;“那是將軍英明果斷!在關鍵時刻能夠棄暗投明,沒有豐富的閱曆是不會走這一步的。”
孫可望站了起來,但還是要說:“小人感謝洪大人的再造之恩。小人一生執迷不悟,流寇成性。有幸能有機會效忠朝廷,一步登天,雖說是朝廷恩典,小人卻隻是對洪大人感恩戴德!”
“豈敢,豈敢!”洪承疇謙虛道。“我們邊吃邊說。”
門簾再次掀起,炕桌上已經擺好了美酒佳肴。炕沿上還坐了個美麗的少女,洪承疇吩咐道:“翠珠!趕快上酒!”
飲酒期間,兩個女人少不了出來進去的忙活。借著酒上臉,孫可望的眼睛就放肆起來了,不停地瞅著女人性感的部位看。那裏因為忙碌而顯示出青春的活力。洪承疇啞然失笑:“她是不是很像一個人?可惜那人你是無福消受了。”
孫可望在心裏說;“你沒福,我卻已經當了她的第一個男人。”但是,這不是什麼光彩事,隻好裝聾作啞。
“你是不知道呀,兩年以前她就成了皇貴妃。”
啊!孫可望大吃一驚。天呀!怎麼會是這樣?方才還是他十分留戀的帝王之都,一下子就變得猙獰可怕。他跟皇貴妃之間的那段往事,一旦暴露,就算他有十個腦袋,也得搬家。這裏是皇家宮闕,比不得廝殺疆場。在戰場上可以在士兵的掩護下逃之天天,可在這裏,他隻能當甕中之鱉。
他當即做出決定,隻待皇帝回來,接見了他,就立即返回南疆,那裏“天高皇帝遠”,皇帝鞭長莫及。
他是酒醒了一半,但是還要硬撐著喝下去,幸虧洪大人善解人意,立即再造氣氛。
“我觀將軍悵然若失,大可不必。女人嘛,要其皮囊而已。眼前這個甜哥尚可取代否?”
“這……”孫可望隻覺得非常突然,雖然他不隻一次地想入非非,但是,“她不是你的外甥女嗎?”
“她首先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讓將軍動心的女人。那麼就應當侍侯將軍!”
洪承疇說得斬釘截鐵,孫可望還在猶豫。
洪承疇也是借酒上臉,居然恬不知恥,大講女人:“這一個與那一個比較,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的眼神多活,足以勾男人的魂魄了。”
甜哥的眼睛確實會說話,也許因為語言障礙,她要用眼睛來補充表達,此刻被兩個男人像挑選牲口一樣地品頭論足,就十分慍怒地望著一對無恥之徒。
無恥之徒繼續無恥:“不過委屈將軍了,她是一個‘半啞巴’。很多時候說不清話,將軍若是嫌棄,那就用翠珠取而代之吧!”
“將軍厚愛,我一定視若珍寶,攜之歸雲南,那裏藥材甚多,也許可能還她清音。”
不料奇跡出現了!甭到雲南,當天晚上,甜哥的“半啞巴”,就不治自愈。那天晚上,孫可望這條色狼是很粗暴的,幾乎是發瘋一般地蹂躪甜哥這個處女,不料歪打正著,不知觸動了什麼經絡,居然創造了奇跡。
甜哥察覺到孫可望心裏有鬼,而且與貴妃娘娘大有關係。於是忍辱負重,強顏歡笑,終於在枕席之上,得知了事實真相,她狠狠地咬了孫可望一口。
洪承疇也奸汙了翠珠,不過他十分納罕:翠珠不是一個處女。
三
順治南征並沒有走多遠,前方就傳來了捷報。他惦記著小宛,就匆匆忙忙返回了北京。但是,他的小宛不見了蹤影。
他發瘋一樣地尋找,關雎宮裏沒有,冷宮裏也沒有。他去了慈寧宮,皇太後拒絕見他,隻讓人傳出了懿旨:皇上鞍馬勞頓,應有禮數就免了吧!宮門上新立一個鐵牌,未來得及跟皇上商議,就那麼定了,望皇上留意。
那就是說,小宛已經出宮!
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獨自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人海,肯定凶多吉少!他火燒火燎,想頒布聖旨,興師動眾,卻立即噤若寒蟬:“皇家的醜聞無論如何都是絕密!”獨自去找?他自己的行蹤都得聽人安排,皇家的規矩太多!
他隻好找洪承疇要人。
師生之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麵對麵地談話了。對這一種冷淡洪承疇完全可以漠然置之,什麼“天地君親師”,隻有那個“親”字還多多少少帶有一點“親”的意思,不肖子孫還得大打折扣。“天與地”誰親?所謂的“敬天畏地”那是“君”用來嚇唬“民”的鬼話。沒有一個“民”會親君!“民”親師是真實的,但那是因為“師”可以幫著他升官。一旦當了官,“一闊臉就變”,試看今日之官場有幾個還認得他的老師的?隻有那般從來沒有做過官的書呆子才把師生關係當回事,其實,“師生之誼”隻存在沒有出息的“師”與不會當官的學生之間。當了官的,當然也尊敬他的“房師”,那是因為他有可以靠著“房師”上升的空間。皇帝已經至高無上了,讓他尊師?笑話!洪承疇決不做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