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山河,城春草木(2 / 2)

荷秋拖著病體已有五日之久,多虧淨月不離不棄的照顧,當然還得依侍著餘夜的上乘醫術。

餘夜——隱於落雪森林的居者,淡泊名利翩翩神醫。多重身份兼無數秘密的,不知未來不知過往的絕世公子名單中的絕情夜二。

是啊,他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心無天下人的神醫,見死不救是他一貫的作風,自己又何以讓他勞神勞力,又或者說她荷秋,一個亡國之人拿什麼來謝他的救命之恩。

荷秋斜躺在美人榻上假寐,心裏計較所受恩惠。

“醒著,為什麼還閉著眼。”好聽的男聲加一條狐裘絨毯。是餘夜。

“為什麼救我?”荷秋慢慢睜開眼,用手擋住那突地跳進眼裏的刺眼秋陽。

不過是棧道上相逢,不是傾城傾國的佳人,不是家產萬貫的千金,不是身份顯赫的大家。你,又為什麼動容?

短暫的安靜,逆著光,看不清那張清俊的臉,荷秋索性又閉了眼。

“身子弱,等真正好了再開窗子。”“吱呀”的聲響,讓荷秋莫名難過。沒有回答,用關心來回避,還是在你眼裏這根本就不是問題。想救一個人,能難到你什麼?是腳下螞蟻,不費氣力的小事而已。

淨月在院子裏掃落了一地的棠梨葉,看到餘夜,又連忙低下頭去。雖然過了這麼多天,她還是無法看著餘夜好好講話。神醫夜公子在她眼裏是天方夜譚,不是眼前畫裏人。餘夜在想心事,沒有注意淨月,就那麼默然地走過蕎麥花小路。待他回過神,他又叫了靜月。“我房裏有蕎麥花糕,給你家小姐拿去。”說完,又自顧自地走掉,留淨月紅著臉呆立在小徑上。

月亮如約升起,餘夜坐在花廳裏喝茶。想起早晨荷秋的問題,塵封了十三年的承諾好像是在昨日許下的,一如既往地鮮活。如果硬要一個理由,也比不過是一命抵一命罷了。餘夜不喜歡欠著別人,自然也不喜歡別人欠他。現在他和她及那個人兩清,等她病好,一切回到原點。

“早”荷秋在院子裏幫靜月晾衣服,看到連走路都手捧醫書的餘夜,不禁輕笑出聲。餘夜不明所以抬起頭來,就見淡色服飾的女子掩嘴淺笑,她站在那棵白花棠梨樹下,腳邊是蕎麥花開,似是夢境才有的朦朧和醉意。

她不是那種一見傾城,再見傾國的女子,但眉清目秀,人如其名,白蓮雅淡秋日溫潤,不知不覺靠近毫無拘泥之感。

“早飯給你擱在桌上,別顧著看書,身體也很重要的。”她是客,卻無形中做了主。

“衣服疊好,讓周中給你放在床邊了。”

“這就是燈心草嗎?樣子倒是挺小巧可愛,可是入藥怎麼就那麼苦呢?”

“蓮子也可入藥嗎?”

“餘夜早。”……原來她這麼闖入他的世界,早已無關兩清約定。是什麼已經變了?

------題外話------

第一次寫東西,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