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籠罩著古樸典雅的莊子,秋收開始,收割後的稻田上紮著的秸稈堆在一起,兒童的嬉笑聲不斷,伴著依依炊煙散在風中。
用青石砌成的門檻上坐著的少女身著寬鬆衣裙,簡簡單單的發髻隻用一根上好的簪子固定,十五六歲的少女雙手托腮,麵容秀美,畫著柳葉眉下,一雙清澈靈動的大眼,仿若滄崖山上不染纖塵的靈泉,微波生漣。
“夫人,這裏風大,咱們還是進屋吧。”侍女抱著披風,小聲提醒。夫人兩字似乎驚到了少女,好一會兒,才見少女回過神,搖了搖頭。
“赤棠,我想大哥。”少女盈盈淚光中溢滿期盼還有一絲害怕惶恐。
赤棠抖了抖披風,蓋到少女身上。一並蹲下來,壓低聲音“小姐,赤棠前些日子聽府裏的二喜說,她在給老爺收拾書房時,聽老爺提起公子最遲今年年底必定會回來。”
“真的嗎?”少女睜大雙眸,水靈靈的雙眼一眨一眨的,可愛極了。抱緊雙腿的手臂也無意識放鬆,但又很快抱緊,眼中的光彩也逐漸暗淡,低頭,埋入兩膝蓋間,悶著聲問道“可是,大哥會不會嫌棄阿靈。”
“以前我聽她們說,像阿靈這種的,是會給家裏的姐妹蒙羞的。”
“阿靈好怕啊。”
溫歌靈自顧自的說著,直到頭頂上覆上一隻手,輕輕摸著。
“我的小姑娘,怎麼哭了呢?”溫柔疼惜的嗓音,帶著輕柔的安撫。
溫歌綾猛地抬頭,那張完美的容顏倒映在整個瞳孔中,長眉帶笑,鳳眸含笑,瓊鼻下緋色的薄唇微勾。熟悉的笑容,熟悉的溫柔,讓溫歌靈猛撲到麵前彎著身的少年懷中。
“哇。”一瞬間所謂的委屈害怕全成了淚水。
背後寒衣皺眉,很想把人拉開,看著公子的月白牙袍漸漸沾上淚水,灰塵,折痕加深。
溫歌華微微朝她一瞥,寒衣忍下了衝動。
溫歌華也不勸阻,這姑娘怕是嚇壞了。
等哭的差不多了,溫歌靈才注意到溫歌華的衣服被自己弄髒了,淚水混著泥土,白袍上都可以作出畫來。
溫歌華接過赤棠遞過來的手帕,慢慢擦拭少女臉上的淚水及汙漬。揚起聲調“嗯?哪裏來的小貓咪?”
逗趣的嗓音在耳邊緩緩響起,溫歌靈臉皮薄,不好意思的低頭,輕聲抗議“哥。”
溫歌華摸著溫歌靈的頭“小姑娘怎麼哭成這樣了。”
“大哥,我,是不是,給家裏添麻煩了。”
“傻姑娘。”溫歌華神色溫柔,語氣裏是無比的認真“你是我們的珍寶,怎麼會是麻煩呢?”
溫歌靈張著雙眼,因為詫異連眨都忘記眨。
“可,可他們都說……”
“阿靈,你是我溫歌華的妹妹,為何要懼這些?”
“謠言確實可積毀銷骨,但它也能成為勇士的墊腳石。”在荊棘中開出鮮豔的玫瑰。
“況且,我溫歌華難不成養不起一個妹妹和孩子。”
溫歌華是在開導溫歌靈也是在許諾,日後,有她一日,便會護溫歌靈和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安穩。
溫歌華也清楚,在有些事情下,許多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而且她也不是溫歌靈,倘若她遇到這種情況,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影響,最多是多一份親情一點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