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為了保護村子,與魘虎一場大戰,魘虎重傷,不得不躲在祖陵默默舔舐傷口。但對手是魘虎那樣集天地精華的大妖怪,就算武羅再英勇了得,又如何能當真毫發無損呢?
事實上,重創魘虎,武羅付出的代價隻會更加慘烈,身死命殞不說,為了不使自己死後化作倀鬼受魘虎奴役,武羅更是毅然自焚了肉身。
現在的武羅,隻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
難怪先前魘虎說那些失蹤的人全部已經死了,難怪魘虎見到武羅時驚得大呼“陰魂不散”,難怪武陵幾次問武羅有沒有事時武羅總是沉默不應。
因為真正的武羅早已經死了,現在的武羅,隻是憑著一點執念彌留在世間的一縷殘魂!
“真英雄!好漢子!我唐缺佩服得五體投地!”唐缺鄭而重之,俯身拜道。
何為真英雄?為保村子,單槍匹馬挑戰大妖怪魘虎,以殞命焚身為代價重創魘虎,為溪源村換來寶貴的休養生息的時間!
何為大丈夫?哪怕隻餘一縷殘魂,依舊能拯救唐缺和武陵,更將凶焰滔天的魘虎鎮壓在地下祖陵動彈不得!
武羅者,真英雄大丈夫也!
武羅淒然一笑:“愧不敢當。”也當即回拜。
“可是……”武陵被眼裏淚水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哭什麼?”武羅厲聲喝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我武羅為了村子死而無憾,你應該為我感到榮幸才對!”
武陵抹淨了眼淚,重重點了點頭。
“你剛剛說,還有一件事……”唐缺沉吟道。
“不錯,這才是我最擔心的,”武羅頓了頓,望了望唐缺,又望了望武陵,沉聲道,“我懷疑我們溪源村內部有人和魘虎勾結!”
“怎麼可能?”武陵剛想出言辯駁,但見武羅神色沉重,不似說笑。可要說溪源村內部出了叛徒,這委實叫人難以置信。溪源村與世隔絕兩千年,總的來說,村裏人都是同出一脈,大家平日裏相親相愛,互相關照,彼此間就跟親人無異。居然會有人勾結一個妖怪殘害自己的親人,這叫武陵怎能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啊,但事實恐怕就是如此。我和魘虎大戰時,好不容易從他嘴裏翹出了消息,他是來溪源村找一件寶貝,但那件寶貝放在某個地方深處,魘虎無法獨自拿到,所以和村裏某人達成了協議。而且魘虎貪婪成性,嗜好吃人,早就對我們溪源村虎視眈眈,隻是苦於村周圍的禁製無法得逞。我在離開村子的時候檢查過村周圍的禁製,那禁製的鬆動並非是出於時間的流逝,明顯是被人從內部破壞的。”
武陵沉默不語,唐缺卻接口道:“原先我還對魘虎那句話有些莫名其妙,這樣就說得通了。武陵,你還記得我剛出現在墓室時,魘虎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他說……‘莫非那家夥把我這裏當成垃圾處理站了麼’……‘那家夥’是指誰,那個勾結魘虎的人究竟是誰?”
“是薛嶽!”唐缺和武羅異口同聲。
武羅吃驚地看著唐缺,唐缺聳聳肩:“其實隻要聯係前因後果,再把情報合流一下,得出結論並不難。武羅剛剛說陶五爺因為村民失蹤定下過日落之後不得入山的規定吧,我在來這兒之前在山上遇到過薛嶽,他眼看著我進山卻對這件事沒有絲毫提及,單純隻是忘記了這麼簡單?再說了,那時已近日暮時分,那個時候獨自出現在山上本來就不自然。武陵我問你,你在來這兒之前可有遇到過薛嶽?”
“的確有遇到過。”
“你從陶五爺家離開後,薛嶽也隨後離開。他本是去勸你參加祭典,後你而上山,可奇怪的是,我在山上遇到薛嶽時,他卻說並未遇見你。那時他神色就頗有異樣,當時我急著追趕鴻猿,沒有在意。現在想來,他根本是在說謊,他的目的就是把我送到魘虎口中。”
武羅補充道:“我懷疑薛嶽,是因為我們村布下的許多禁製,曆來隻有村長能控製。五爺爺一直以來都頗為器重薛嶽,甚至欽點他為村長繼承人,算下來,村裏能更動禁製的人屈指可數。我一路追查失蹤村民的時候,都有薛嶽不作聲色地在旁誘導,最後來查探祖陵更是受到他的提示。先前我並沒有多疑,現在結合魘虎的話才想起來,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和薛嶽有所牽扯,所以我才懷疑薛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