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可就不該問了,靈州境內又有誰不知道當年火絨將軍的名號!”
卻是那兵士麵色驀地一變,顯得凝重地壓低了聲音。
便對著那二人輕語。
“火絨將軍是三百多年前一位傳奇般的人物,靈州本地人,二位若是遠道而來從未知曉將軍大名,大可去火絨廟祭拜一番,有求必應神異得很!”
“可是真的?”少女天上露出些許狐疑。
但見著兵士如此認真的態度,卻也並沒有繼續說什麼。
當即與其拱手道謝。
“勞煩講了那麼多,多謝了。”
“不客氣,若是日後有緣,還能在靈州見到兩位。”
兵士終於是繼續開始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而騎著馬的二人也調轉韁繩,緩緩離去。
待那兵士手頭做了一會兒,卻又似乎是感覺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去做。
應當是叮囑。
隻是一時半刻卻又想不起來要叮囑與誰。
“說起來……剛才似乎是和人聊天來著。”
“怎的記不起來了……”
身形遲滯了片刻,便不做多想。
遠處的士官長已經朝著他走近,再繼續偷懶勢必會遭到責難。
但口中還是不停呢喃著。
“到底是誰……要說什麼……”
離了驛站。
便見一行路人中有一對騎著馬的男女。
隻是這一男一女卻以唯獨他們各自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呢喃著。
“小白道友何以再多問那一句,要說火絨此人,在下還是知道一些的。”
“方兄莫非是不愉?不過這種事情問誰還不都是一樣,若方兄有心誤導在下,說什麼還不是任憑方兄一句話。”少女眼中帶著不知名的神情,卻是輕笑著,“隻是馬上就要到了靈州,距離上京又更近了一些,卻不知方兄心裏是否焦急?”
“若是這天要我活,如何也是死不了的。”那中年人輕輕搖頭。
便沒有再多說什麼,雙腿一夾,身下的馬匹加快了步伐。
揚起一陣沙塵,便疾馳而去。
而少女也隨後跟上。
兩人正是一路朝著上京走的方士與小白。
從該走的地方離去,又往著新的目的地前行。
甚至都來不及有片刻的時間休息。
“所以火絨到底是誰?過去我遊曆整個陳國的時候可從未聽說過此等人的名諱。”
小白倒是看上去頗為沮喪。
也不知是因為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還是因為方才被方士說教了一番。
“剛才那位大哥已經說得清楚,是三百多年前一位將軍。”方士接著解釋道。
然而同時也說出,向旁人問及此事是一件無理之事。
“雖未曾去過靈州,但靈州人不願被人問起一些家喻戶曉的大人物名諱,以及諸多事情,若是問起……便權當作是在怠慢於他,將他當做了傻子。”對於此事,方士也覺得頗為無奈,但民風便是如此,既然到了地方,也隻好遵從,“至於那位火絨將軍,卻並非武將軍。”
陳國重文輕武,這是從千年前就開始延續下來的。
具體原因不知,但就算是如此,國內依舊設立將軍一職。
有些是武夫兵士提拔。
但還有一些卻是依仗著自身在軍略方麵的才學坐上了將軍之位。
這被人稱作文將軍。
而那位火絨便是文將軍。
其具體姓名不為人知,隻是從坐上這一位置的那刻開始便以火絨自居。
“將軍喜文,善軍略,過去靈州被某個藩王進犯,傳說那位火絨將軍隻身前往敵營,單憑一通說教,不僅化解了靈州危局,甚至還感化了那位藩王,換來陳國安泰,雖然傳言有時候誇大其詞,但上京那邊記載的文獻應當是做不得假的。”
“那藩王也是愚笨,眼看對方隻身前來,不若當即下令殺了。”
卻是小白一陣唏噓,為那傳說中的藩王感到不值。
一時方士不知該從何講起。
稍稍有些尷尬。
片刻後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
“這隻能說明那藩王重義,小白道友就沒有覺得那火絨將軍智慧過人?”
“沒覺著,隻是覺得凡人無趣,千百年來智慧竟是未曾前進分毫,依舊在重複過去犯過的錯誤,方兄不這麼認為嗎?”少女掩嘴輕笑,一雙眼睛卻帶著譏諷,“朝代更迭,故人去新人上,若非這陳國還有一些修道門派背後撐著,怕是早就損耗光了。”
“姑娘盡管如此說便是,但要論凡人智慧……還是慎言。”
也不知是不是小白刻意如此。
在方士與之聊天過程中,最後總會如今日這般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