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的人應當是新手,不論是和音還是弄弦,全都顯得滯塞。
中年婦人就與那兩個孩童在外邊站了許久,直到裏麵的琴聲完全地停歇,才總算是敲了敲門。
同時喚了一聲。
“翠花?”
“娘,有什麼事情嗎?”從裏邊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主人應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童。
中年婦人低下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兩個孩童,終於是輕咳一聲。
百般無奈地就要說話。
“是你的兩位朋……”
“翠花快開門呐,是你柱子哥來看你來啦!”柱子已經搶先一步打斷了中年婦人的話,上前一步就想要推門進去,隻是卻發現門從裏麵給鎖住,無論怎麼推都推不開,卻是麵色微變,轉頭看了看身側的狗蛋兒,聲音更加拔高了幾分,“還有狗蛋兒也在,翠花快出來看看呐!”
“你們回去吧,我不見你們。”
“翠……翠花,你這是怎麼了?”柱子聞言,臉上卻越是顯得僵硬,他以為自己來了這裏,就必然可以與翠花見上一麵,可誰知裏邊兒的人就是不開門,甚至……不願見他。
最初的悲傷化作憤怒。
怒視那中年婦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不是我的翠花,翠花不會這樣說的,她不會——”
“小娃子懂個什麼,既然翠花不願與你見麵,還賴著幹什麼,早些走吧,日後也不要與她見麵。”
“我不信……翠花不是這樣的人,翠花你應一聲啊,為什麼不見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柱子未曾聽那中年婦人半句話。
反倒是不停敲打著木門。
隻可惜這木門也算是堅實。
不論他如何動作,最終也是紋絲不動。
甚至連響聲都幾乎沒有。
直到他兩手撐著其中一扇門,又發出哭聲的時候,卻聽裏邊一陣窸窣的響聲。
隨著咯吱的聲響。
一半的門開了。
從裏麵走出一個女童。
這女童穿著一身華麗的宮裝,仿若富家小姐一般,雖長得稚嫩,但偶爾一顰一笑之間也已經可以隱約見到些許風韻,若非過去曾經見過幾次,甚至都認不出來她便是那翠花。
看得一旁柱子與狗蛋兒兩人都有些癡傻。
尤其是柱子臉上嬉笑著,雙目上下打量著她。
輕聲道。
“翠……翠花你真漂亮,嘿嘿……”
“找我做什麼?我娘應該也已經說了,以後不要再來尋我。”
盡管柱子熱情,但翠花卻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就仿佛兩人今日是第一次見麵。
在柱子想要靠近的會後,翠花卻是已經後退了幾步。
眉頭皺著。
“翠花我今日來,就是想來看看你……”雖說對他態度冷淡,但柱子還是略顯羞澀地低著頭,扭扭捏捏地將自己的真實來意,以及先前在於春閣外邊說過的那些話全都說了出來,“翠花這不是真的吧,你之前可是說過不願做於春閣頭牌,說過不想繼續呆在這裏的。”
“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翠花卻是輕歎一聲,那雙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柱子哥……你還是走吧,我們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翠花你——”
“在這兒做頭牌也沒什麼不好,還請柱子哥早些走吧。”
女童未曾吐露絲毫情緒。
隻是那說話的時候每一句都不似她那個年紀應該說出來的。
也便垂袖拱手,與柱子微微欠身行了個禮。
卻要將門給重新關上。
隻是又被柱子一把拉著門框。
“我不服,翠花那你倒是說說,我要怎麼樣才能見你?”
“若是柱子哥真要見我,他日在上京有了柱子哥的名聲,自然是可以來見我。”翠花眼眸微微顫動,卻是又將視線落在了柱子身後的狗蛋兒身上,卻又是露出一絲罕有的笑容,呢喃著,“不僅僅是柱子哥,若是狗蛋兒想來見我……也是一樣。”
“我?可是翠花我不過是……”狗蛋兒原本隻是一直站在邊上看著,雖說柱子與翠花之間的對話讓他有些心中焦急,但卻被邊上翠花的娘盯著心裏不是滋味,也終究是因為害怕,未曾將話給說出來,心中正懊悔,卻聽見翠花提到了自己。”
狗蛋兒本就是出身寒門。
聽見翠花與他如此說,心裏多少有些自卑。
可是翠花卻說道。
“狗蛋兒可別看輕自己了,想那火絨將軍也不過是出身寒門,依舊有極高的成就。”
“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自然是可以的,柱子哥,狗蛋兒……日後若是有緣,希望還能再見。”
翠花臉上笑容不減,卻也終於是用力將門給關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