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到了晚上,便像是瞬間斷氣了一樣不減一點人煙。
白天與黑夜之間,卻讓此處變得宛若兩個世界。
實在是因為山道太長,更何況是在夜裏。
那些轎夫也不願冒著不慎踏空的風險上山,而那些上山的旅客和外門弟子也不願憑著自己的力量上去。
所以此時的山門本應該是沒有人的。
但就在今夜。
巨大的香爐之前,卻是站著一人。
此人長得低矮,渾圓的身形。
正是那司空魚。
此時的他卻沒有了白天時候嬉皮笑臉的樣子。
反倒是無端地站著,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口中還念叨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閑言碎語。
“你錯了……”
“此事沒得商量……”
“要我查明?你都辦不到,更何況是我……”
隻是這些細碎話語卻隨著遠遠地一道呼聲被打斷了。
卻聽遠處笑道盡處傳來腳步聲。
少傾卻是一個穿著粗布長袍的中年人從黑暗中走處。
天穹之上月色正好,將來人的模樣映照得清除。
“這位兄弟是……”司空魚轉身,見著方士的樣子,忽地眼前一亮,激動地小跑著來到他麵前,伸手將方士的手攥得緊緊的,不住地雙手顫抖,“這位兄弟……不對,這位師兄您怎麼來了,師兄是叫……對,塵仙師兄,塵仙師兄怎的來了這裏?”
雖然對方表現得熱切。
但方士還是有些無奈地將對方的手給掙脫。
同時禮貌地行禮。
“守陽師兄。”
“守陽師兄?真是奇了怪了……怎的今天有連著兩個人都叫我守陽師兄,不過師兄你也是眼花了,我可不是什麼守陽,我複姓司空,單名一個魚字,師兄還請務必記得我,若是有機會的話……那個,不知師兄可否給師弟表演一個飛劍?就那個‘咻咻咻’的……”
原本方士還覺得有必要保持嚴肅一點的樣子。
畢竟是自己的師兄,也是自己的師尊。
但看見對方這般模樣。
在說到表演飛劍術的時候還像模像樣地擺弄著誇張的動作。
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根本嚴肅不起來。
甚至還想笑。
“守陽師兄,別鬧了。”他輕咳一聲,將自己心中的某種欲望給強行壓了下去,“現在找師兄是為了正事,所以還請師兄稍稍正常一些。”
“正事?”
司空魚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但隨即便見他整個人忽地渾身被裹上一層淡淡的白色流光。
因為是在夜裏,所以這一幕方士看得分明。
在白色流光之中,屬於司空魚的體型迅速變化,就仿佛是一團麵被人重新捏了個形狀。
待白色流光消失的時候,終於露出了其中的人影。
已經變作守陽的樣子。
“守陽師兄。”
方士再次行禮。
但心裏還是有些驚歎。
在拜師的當天就聽小白說過長桓觀裏那位觀主有一種秘術甚是神奇。
如今也是第二次見到這一幕變化。
仍舊有些難以接受。
這居然是一個人變的嗎?
但不管如何,好歹是變回去了。
“師兄,在下想……”
“師弟稍待,有什麼事情,師弟不必說出口,師兄早已知曉。”
“師兄?”
方士狐疑地看著對方。
自己要說的東西還沒有透露出來。
對方如何知曉?
守陽臉上始終一副笑臉。
卻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接下來師弟要在我長桓觀裏住上十年,小生別的不敢保證,但在接下來的十年裏……師弟隻要認真地遵守長桓觀的規矩,莫要逾越任何一條……隻要做到這些,小生就可以向師兄保證,待在此處是絕對沒有任何危險的。”
“師兄說這些是作甚。”
方士笑得有些尷尬。
但守陽卻是繼續道。
“那個房間裏的書……師弟應該看過了吧,不知有何感想?”
“感想嗎?”在心裏想著能有什麼感想之前,方士卻是有些尷尬,因為那個房舍裏的書籍是他擅自去看的,而不知道為何,守陽已經知曉了一切,這就好比做了賊,事後被發現失物的主人還問賊人,偷了東西感覺如何一樣。
“其實也就有幾個疑惑,不知師兄可否給在下解惑……”
“師弟大可問出來。”
守陽臉上笑容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