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促進綏遠和平解放,開發水利踏遍山水(1 / 3)

毛澤東在西柏坡首次會晤傅作義時,就曾對傅予以了高度評價:“和平解放北平,宜生功勞很大!”

傅作義的通電與毛澤東的複信,經新聞媒介傳播,跨過長江飛越天山,聲威遠揚。

在傅作義晚年病重期間,毛澤東還讓手術後不久的周恩來去看望他。

綏遠和平起義是人心所向,勢在必行了。

傅作義熱愛社會主義事業,對水利工作一片赤誠。

他打著雨傘,在雨中巡視抗洪大壩,對安定民心,鼓舞抗洪士氣,起了一定的作用。當他看到搶險措施已經落實,戰勝洪水大有希望,才放心地回到北京。

傅作義從不重用親屬,在他部隊裏工作的一個弟弟和侄子,多年都得不到提拔。

發表震驚全國的和平解放北平通電

北平和平解放後,傅作義認為自己在解放戰爭期間,對華北地區的戰爭負有罪責,理應受到人民的懲處。但黨中央、毛澤東非但不咎既往,反而分別多次在共產黨員和廣大人民群眾中為他做工作,以得到人們對他的諒解,而且還一直給予莫大的信任和親切的關懷。

還在1949年2月22日,毛澤東在西柏坡首次會晤傅作義時,就曾對傅予以了高度評價:“和平解放北平,宜生功勞很大!”

1949年3月25日,毛澤東、朱德在北平西苑機場檢閱人民解放軍,特地邀請傅作義和鄧寶珊參加了檢閱儀式。當看到受閱部隊威武雄壯,清一色的美式裝備,傅作義的內心感受頗深。數日後,在鬆柏常青的香山,傅作義、鄧寶珊等人又一次受到了毛澤東的接見和宴請。尤其令他感動的是,在3月下旬,中共中央釋放了在張家口、新保安、天津等戰役中被俘的全部人員,對他們一律予以寬大處理,並送回北平。

1949年4月1日,傅作義向全國發出北平和平解放的通電,通電全文如下:

中共中央毛主席、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各民主人士及國民黨中的愛國朋友們:

北平的和平工作,自1月22日開始,現已圓滿完成。地方未曾遭受破壞,人民的生命財產,沒有遭受損失,文物、古跡、工商、建築,也都得到保全。北平的和平解決,蒙全國各方所稱許,認為是實現全國和平的開端。現在當全國和平商談之際,在這個時候,我願把我的認識和意見,向全國各方說明。

兩年半的內戰,我個人內心和行動、主觀和客觀,是在極端矛盾中,痛苦的鬥爭著,北平和平的實現,就是由認識到行動,自我痛苦鬥爭的結果。現在回憶既往,我感覺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執行了反動的戡亂政策。我們在實行所謂戡亂的時候,每天說的雖是為人民,而事實上一切問題,卻是處處摧殘和壓迫人民。我們的部隊,在鄉村是給大地主看家,在城市是替特權、豪門、貪官、汙吏保鏢。我們不僅保護了這些鄉村和城市的惡勢力,而且還不斷地在製造和助長這些惡勢力。種種錯誤的惡因,反映在政治上,就是糜爛;反映在經濟上,就是崩潰;反映在文化教育上,就是控製和鎮壓青年學生的反抗;反映在社會上,就是勞苦大眾的生活,一天一天的貧困,上層剝削階級奢侈淫糜的享受,一天天的增高;反映在外交上,就是依附美國;反映在軍事上,就是由優勢變成劣勢。所有這些,都是因為違反了人民的利益,所以得不到人民的支持,最後為人民所拋棄。中國共產黨為什麼成功呢?這是因為共產黨以工農大眾和全國人民的利益為基礎,在鄉村徹底解決了土地問題,得到了廣大農民的擁護;對城市工商業,實行公私兼顧、勞資兩利,鏟除官僚資本,保護民族工商業的發展。共產黨的民主聯合政府的主張,已經得到全國各民主黨派和人民的擁護。新民主主義不但科學的解釋了革命的三民主義內容,而且正確的說明中國革命的過去、現在和將來。新時代的民族民主革命,已經不是屬於舊的範疇,而是屬於新的範疇,必須有工農階級和代表工農階級的共產黨的領導,才能保證革命政策的徹底執行和革命任務的徹底完成。共產黨人既然對曆史有了正確的認識,又有為人民服務的艱苦奮鬥的精神,所以一天一天的得到成功。正確的政策是真正和平的前提,也是真正和平的保障。所謂戡亂政策,既然完全錯誤,共產黨的新民主主義既然完全正確,我們就必須公開反對所謂戡亂政策,真誠的實現和平,不應該再猶豫、徘徊,違背人民的願望。北平的和平,就是遵從人民的意誌與願望,勇於自責、勇於負責的認識和行動,符合於正確的政策,符合於毛澤東先生所提出的八項和平條件,這種和平是真正的和平。一切有愛國心的國民黨軍政人員,都應該深切檢討,勇於認錯,以北平和平為開端,努力促使全國和平迅速實現。然後國家才能開始建設。今天,中國人民民主事業,是以中國共產黨為領導,工農聯盟為基礎,團結全國各民主黨派、國民黨的進步人士和全國各民主階層,共同奮鬥。這已經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作義本此認識,今後願擁護中共毛主席的領導,實行新民主主義,和平建設新中國。

傅作義

1949年4月1日

次日,毛澤東欣然提筆給傅作義寫了複信:

傅作義將軍:

4月1日通電讀悉,南京國民黨反動政府發動反革命內戰的政策,是完全錯誤的。數年來中國人民由於這種反革命內戰所遭受的浩大災難,這個政府必須負責。但是執行這個政策的國民黨反動政府的文武官員,隻要他們認清是非,幡然悔悟,出於真心實意,確有事實表現,因而有利於人民解放事業推進,有利於用和平方法解決國內問題者,不問何人,我們均表歡迎。北平問題的和平解決,貴將軍與有勞績。貴將軍複願於今後站在人民方麵,參加新民主主義的建設事業,我們認為這是很好的,這是應當歡迎的。

毛澤東

1949年4月2日

傅作義的通電與毛澤東的複信,經新聞媒介傳播,跨過長江飛越天山,聲威遠揚,對敵人營壘的分化瓦解,對湖南、雲南、綏遠、新疆等地的和平解放,乃至對全國的解放都有著極為重大的影響。

正是鑒於傅作義將軍的這一貢獻,1955年全國人大常委會決定授予他一級解放勳章。毛澤東親自給他授勳。在傅作義晚年病重期間,毛澤東還讓手術後不久的周恩來去看望他,在他臨終前再次感謝他為人民所做的貢獻。

(摘自《天安門見證錄》)

洞察時局求和平,綏遠槍聲亦無顧

1949年7月14日,傅作義給中共中央毛澤東主席寫了一份有關綏遠問題的報告,說明了綏遠當時的情況,以及他對一些問題的認識。主要內容是:

毛主席:

關於綏遠方麵最近進行工作情形,謹向主席作一簡要報告,並請主席再予支持,期能在最短期間徹底成為解放區、解放軍之一部。

6月14日,我派王克俊到綏工作,若幹特務分子曾以散發汙辱傳單及投放手榴彈等伎倆,企圖對王克俊等人加以威脅迫害。經董其武、王克俊一麵嚴加布置,一麵進行說服,於6月24日先召集高級行政人員舉行會議,宣布關於綏遠問題和平解決的各項協議。董其武認識堅定,決心走向人民方麵來。多數幹部也都了解主席成全他們的厚意,意見逐漸一致。7月8日,董其武分別向各部隊長宣布協議案,並進行說服工作。據王克俊電稱:“發覺閻錫山利用綏遠部隊與山西方麵的曆史關係,正極力從事破壞,以金錢及名位,拉攏分化,並收買綏遠部隊中個別軍官,企圖接替董其武之地位名義,挑起叛亂。一旦鐵路接軌通車,中共聯絡人員到達,人民券開始流通,反動派必認其武為叛變,斷絕補給,而人民政府因綏遠方麵尚未完全改變過來,自不便予以承認,亦無法予以接濟,再加以閻錫山挑撥分化,可能引起混亂衝突。故中共聯絡人員到達旗下營後,當將情況說明,請其暫返豐鎮。根據目前情勢,為打破閻之破壞陰謀,對個別被閻拉攏利用分子,必須予以控製或清除。然因其武與渠等,均係弟兄班子,不易掌握。如對個別軍官采取扣捕手段,其所屬部隊即認為係其武之一部分打擊另一部分,造成內部衝突。我公如能蒞綏,作短時期之親自安排,可能不至發生意外,即使處治一二人,亦未為不可。一切困難,均可解決,閻之挑撥分化亦因而失去作用。”我當即剴切電告董其武王克俊:

(一)閻錫山之陰謀破壞,雖在前一時期未能估計得到,目前應即盡力克服,徹底執行。讓中共聯絡人員折返豐鎮,尤為不當。希即一麵克服困難,一麵請中共人員來綏,協助進行。

(二)我經過半年來的學習,並從許多事實以及與中共人士接觸的實際體驗,深感已往因階級觀念不明確,往往為自己籠統含糊的概念所蒙蔽。如“為國家”、“為人民”。所謂“國家”,必須認明是反動階級抑或革命階級掌握此一國家機器。所謂“人民”,亦必須明白具體是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工農群眾、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否則,即在反動派欺騙之下,成為美帝國主義和反動派服務的工具。

(三)研讀毛主席七一《論人民民主專政》,使我的觀念更明確,認識更堅定。這篇論文,應仔細研讀。因為這篇論文,如此透辟的指示出國際趨勢和國家前途應該走,且必須走的最正確的發展方向。我們從這篇論文中,進一步地認識了帝國主義的猙獰麵目,進一步認識了反動派的可恥陰謀,也進一步認識了國際的和國內的人民民主力量的蓬勃發展和光明前途。

(四)曆史是依照一定的規律向前發展。反動的腐朽的必然滅亡,新生的發展的必然勝利。為新生的發展的階級服務,堅決消滅反動派,肅清殘餘腐朽的勢力,才是推動曆史的前進。

(五)美國帝國主義者推行反動的馬歇爾計劃……

(六)反動派把惟一的賭注放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上……中國反動派第3次世界大戰的幻想,必然要遭到破滅,他們的賭注也命定了是要輸的。充其量,不過是童男童女,替帝國主義殉葬。

(七)不要受反動派殘餘力量的引誘,認為反動派還有什麼希望;更不要為反動派的金錢拉攏所分化,隻看見極短的眼前一時現象。要知道反動派所代表的政策,是依靠帝國主義的賣國政策。反動派要爭奪的,是壓迫人民的個人權勢、個人利益。反動派所有的罪惡,在人民麵前已遭到完全的唾棄,他們惟一的前途就是死亡。反動派不可能有力量,因為他們的利害是和人民相反的,即使拚湊一些力量,最後也還是失敗。何況反動派內部互相矛盾,互相排擠。李白與蔣閻矛盾,胡宗南與二馬矛盾,陳誠與李白矛盾,並且二馬之間也有矛盾。胡宗南與二馬矛盾,李白之間,蔣閻之間,時時都在勾心鬥角,爭權奪勢。這樣一堆腐朽的殘餘,會有什麼前途。我敢斷言,他們惟一的前途就是在人民麵前死亡。

(八)蔣閻反動派殘民以逞、賣國求榮的陰謀,最近更加暴露了:他們自私自利,把垂死的希望,竟寄托在勾結美帝,勾結日本軍國主義,企圖引導日本強盜再來屠殺中國人民。他們聽從美國帝國主義的指使,封鎖海口,濫炸人民,不顧一切地倒行逆施。去年閻錫山曾告我說:必須利用日本的力量,才能阻止共軍前進,並且先組織日本軍人的華北空軍義勇隊,即可確保華北。這段話對我的刺激最大,也可說是加強北平和平解決的因素之一。試想:反動派如果再把日本強盜引進來,我們犧牲流血的抗日戰爭是為了什麼?綏遠部隊抗日最早,且曾未經取得蔣閻同意,自動襲擊百靈廟,成功之後把榮譽歸之政府,才得到蔣承認。凡此往事,你們都記憶猶新。眼前一切事實告訴我們:必須徹底堅決地站到人民方麵來,才能符合我們抗日的曆史,才能符合我們的生活和行動,也不辜負毛主席成全綏遠軍政幹部的厚意。

(九)我們的士兵幾乎全是農民,我們的幹部最大多數都是一身養數口,沒有積蓄,沒有財產,和無產階級的生活極為接近。隻是受環境的影響,存在著官僚資產階級的反動意識。隻要思想意識一經改變,即可忠實為人民服務,痛苦很小。過去,我們在反動派欺壓之下,走錯了路,現在應該覺悟過來,不再替反動派當工具。我半年來的親身體驗,深切感到中共各項政策的正確,處處以群眾利益為出發點,並虛心接受群眾的意見。黨內注重批評與自我批評,與黨外人士則以民主統一陣線密切團結。各地學者、專家、華僑都集中到北平來。人民對毛主席、朱總司令表現了至高的愛戴和信仰。人民解放軍的無比強大,不是憑空來的,正是人民全力支持的必然表現。我們應該堅決徹底地站到人民方麵來,在中共領導下,大刀闊斧地向反動派殘餘勢力進攻,為人民服務,為人民立功,自新自贖來補償過去的錯誤。

(十)綏遠有些幹部對北平的和平解決存在著一些不必要的誤解和疑懼。認為和平解決就是失業,就是流落顛沛,這是不對的。北平解放之後,各部隊的整編,中共曾提出,將我過去所訓練的部隊,編成一個軍或兩個軍亦可。我因中央部隊為數甚多,為表示我的人格,請求中共一律整編,沒有差別。如果你們認為部隊不應改編,那是錯誤的。試想這樣大的兵力,存在著嚴重的反動思想,如果不加改編那就不是革命,那就是給革命開玩笑,給革命挖陷阱。部隊改編之後,大多數軍事幹部,均參加學習,若幹願回原籍者,都開具證明,發給路費,均有適當安置。我知道你們是不會存在以上的誤解,但應將真實情形向幹部多作說明,工作自易進行。

(十一)綏遠軍政幹部,隻要你們思想改造的快,改造的好,走向革命大門,永遠是敞開的,為人民服務的機會,永遠有你們的份。毛主席由於北平的和平解決,特意成全綏遠的幹部,這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你們有此機會是無上幸運,能參加人民解放事業更是無上光榮。希即加緊努力,克服一切困難,迅速徹底地走到人民方麵來,準備配合其他解放軍,向甘寧青進軍,分擔解放大西北的光榮任務。將以上各點詳細向幹部多加說明,以此來說服幹部,進行工作。

前電發出後,據王克俊12日電稱:中共人員於11日業經抵達歸綏,正與董其武研究恢複交通各事。而閻錫山亦派祁定遠來綏,特務係統亦派張慶恩到包,企圖直接分化、破壞。因情況已至非仇即友的緊急階段,反動派必出以破壞手段,並可能有少數分子受閻利用,對董其武、王克俊等加以迫害,或生出其他變故。如免除問題拖延夜長夢多計,我的意見:綏遠問題必須迅速徹底解決,俾能在最近時期內成為解放區、解放軍之一部。把立場站過來,仍繼續加緊進行思想教育,至適當時機即可配合解放軍作戰,為人民立功。因目前情況急迫,請主席再予以特別之支持,軍事應如何?政治應如何?經費應如何?指派人員擬定一具體方案,付之實施,徹底執行,使綏遠部隊能有機會配合其他解放軍向寧青甘進擊,分擔解放大西北之光榮任務。

謹請裁示

傅作義謹啟

7月14日

傅作義接到王克俊請他親自去綏遠解決問題的電報後,立即把電報和他的書麵意見轉給毛澤東。

傅作義的原辦公室副主任劉庸笙奉命去綏遠,把傅作義給毛澤東的報告和其他抄件給王克俊看了。王克俊便著手安排傅作義去綏的準備工作,派馮梓、張惠源等借去大青山探礦為名,到歸綏、包頭之間的麥達召一帶勘察,布置傅作義一旦能夠赴綏的安全保衛工作。

華北人民政府聯絡處人員進入歸綏的日子日漸接近,擁護《協議》的廣大人民群眾和軍政幹部、地方人士,都懷著急切欣喜的心情,盼望這一天的盡快到來。與此同時,少數反動分子和特務們的破壞活動也非常囂張。

董其武調動了可靠的警衛部隊加強對聯絡處的保衛工作,把聯絡處安排在新城西落鳳街11號的一幢樓房裏。銀行工作組駐綏遠省銀行,鐵路工作組駐歸綏火車站。

7月初,聯絡處派何樹聲等少數人員,先去歸綏商談進駐事宜。不料,事先送的信件被劉萬春扣留,沒有送交董其武、王克俊。董其武鑒於情況複雜,反動分子活動猖獗,並得知何樹聲已由傅作義所派入綏工作人員蕭如芝陪同快到歸綏了,便派康保安為代表,在歸綏新城東門外迎候,向何樹聲說明了情況,告知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好,請求延緩進駐日期。康保安還陪同何樹聲等回旗下營,以免途中發生問題。

接著,王克俊和董其武磋商後,親自去旗下營,向聯絡處的人員介紹了歸綏城裏的情況,再一次確定聯絡處進入歸綏的日期。第一批為7月11日,聯絡處主任魯誌浩率少數人員先進駐歸綏;第二批為7月16日,由聯絡處處長潘紀文率大批人員進入歸綏。

7月16日,華北人民政府駐歸綏聯絡處共40人,先後在魯誌浩、潘紀文率領下進駐歸綏。它的成員有:李貴、何樹聲、曹文玉、於峰等。鐵路工作組組長是郎覺民,銀行工作組組長張光,秘書組組長是李文超,警衛組組長是張露。

潘紀文、魯誌浩等都是富有統戰工作經驗的老幹部,抗戰初期曾被中國共產黨派往傅作義部隊做政治工作。潘紀文任35軍政治部組織科長,魯誌浩任35軍211旅(後改編為新31師)政治部主任。他們和董其武以及董部軍政主要負責人員較熟。

聯絡處進駐歸綏後,董其武召集軍政人員和地方上的頭麵人物同潘紀文、魯誌浩一行見麵,並設宴表示歡迎。

之後,潘紀文、魯誌浩等便和董其武、王克俊等有關人員商談了通車、通商、通郵和金融、文化、宣傳等問題,決定雙方派人分組進一步協商,逐步開展工作。

潘紀文、魯誌浩等,還廣泛和綏遠軍政上層、各階層以及人民群眾聯係,宣傳《綏遠和平協議》精神和中共對綏遠的政策,鼓勵大家為和平解放綏遠做出貢獻。共產黨的地下組織,也積極配合開展群眾工作。

歸綏城裏的廣大人民群眾,看到街上出現了穿灰色製服的共產黨幹部,說明綏遠解放指日可待,都奔走相告:“共產黨的幹部來了!”“解放的日子快到了!”

革命力量、進步力量日趨強大,綏遠和平解放已明朗化。與此同時,綏遠的反動勢力和保守的力量,越發感到他們的末日即將來臨,更加緊了破壞和平解放的活動,作垂死的掙紮。他們以聯絡處為主要目標,不斷幹擾、破壞聯絡處的工作,直到持槍行凶,危害聯絡處工作人員的安全。

7月24日下午兩點多鍾,聯絡處鐵路組秘書王士鑫等四人,路過歸綏警備司令部門前時,三個身穿便衣的反動分子上前挑釁,王士鑫等人嚴詞斥責了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特務們沒有敢動手。當王士鑫四人回車站時,尾隨的特務們和事先埋伏在“純一善社”的暴徒突然投擲手榴彈,又瘋狂地用槍射擊,王士鑫受重傷,搶救至醫院時,因流血過多而犧牲。群眾反映,這一流血事件的行凶者,是歸綏警備部隊258師的一個連長李錫慶,此人曾是劉萬春的隨從護兵。

這一嚴重事件,激起了聯絡處和廣大要求和平的人民群眾的無比義憤。他們要求綏遠當局嚴肅處理,緝拿殺人凶犯,為死難者報仇。

董其武和王克俊趕到聯絡處慰問,研究了處理辦法。

董其武嚴令劉萬春盡快緝拿凶手。這一命令和群眾抗議的壓力,使劉萬春不得不派出他的團長段錦堂把凶手捕獲,但未經正式審訊,沒有取得必要的供詞,便急不可待地把李錫慶就地槍決了。

這一血的事件,造成歸綏的緊張氣氛,在綏東解放區廣大軍民中引起強烈的不滿,紛紛要求把聯絡處撤回綏東,要求抬著王士鑫的遺體遊行抗議。

在北平中南海的毛澤東和周恩來,接到中共綏遠省委和傅作義的緊急報告後,全麵分析和考慮了綏遠的形勢和群眾的和平願望,以及董其武的處境。毛澤東說:“事情總是曲折的,革命不能沒有犧牲。”“綏遠解放,用‘綏遠方式’不變,請董主席多加注意。”

中共中央、中央軍委在給綏遠省委和綏遠省軍區的複電裏,表示了對綏遠和平解放的方針不變,指示他們要說服群眾,聯絡處不撤出歸綏,要繼續促使綏遠局勢的好轉;對於王士鑫烈士的犧牲,可召開追悼會,不要搞遊行,更不要抬遺體遊行。同時,考慮到董其武難以完全駕馭綏遠的局勢,聯絡處難以全麵開展工作,工作人員的安全問題也無完全保證,決定聯絡處隻留下主任魯誌浩和曹文玉、何樹聲等三人繼續工作,處長潘紀文率其他人員暫時撤離歸綏回豐鎮。

傅作義在給董其武、王克俊的複電裏,傳達了中共中央和毛澤東處理王士鑫事件的意見,並且說:中共中央得知綏遠情況複雜,對王克俊等關於由傅作義親自前往解決問題的建議,經過研究,同意傅作義親自去綏促成起義。

王克俊接到這個電報後,便在7月底返回北平,當麵報告綏遠的情況,同時進行傅作義去綏遠的準備工作。

這時,國民黨特務以為破壞綏遠起義的陰謀已經得計,請求國民黨中央派要員去綏遠,對董其武施加壓力和施展拉攏工作。國民黨當局認為已是加緊綏遠工作的好時機,便派了他們的軍令部部長、劉萬春的老上司徐永昌,偕同國民黨空軍副總司令、孫蘭峰的同鄉王叔銘飛到綏西陝壩,還派飛機把董其武、孫蘭峰、劉萬春從歸綏、包頭接到陝壩,大事進行活動。

徐永昌、王叔銘宣布了國民黨政府的命令,任命董其武為“西北軍政副長官”;正式任命孫蘭峰為“第9兵團司令官”,劉萬春為“副司令官”。要求董其武把國民黨在綏遠的軍隊交“第九兵團”指揮。這顯然是奪董其武的指揮權,製造董其武和孫蘭峰、劉萬春之間的矛盾。

徐永昌、王叔銘還代表國民黨當局命令董其武率在綏遠的傅作義舊部,立即向西撤退。董其武當即表示,國民黨駐綏軍隊已經欠餉幾個月,排連長和士兵大多是綏遠當地人,部隊不好往西開。他抵製了國民黨當局的這一命令,頂住了國民黨的分化拉攏,保持了綏遠軍隊的完整。

從此,董其武進一步認識到國民黨當局的陰謀,以及對他的危害。他從陝壩回歸綏後,同魯誌浩研究了執行《協議》的具體措施,進一步劃定了雙方部隊的臨時分界線,恢複了鐵路、交通和郵電來往。

聯絡處的三個人,為了擴大影響,安定人心,使綏遠廣大人民知道聯絡處人員並未完全撤走,仍在為綏遠和平解放努力奔走。他們有意識地在歸綏市區活動,參觀了一些工廠、學校,還召開了一些座談會。為了加強對青年和婦女的工作,又從豐鎮調來金毅(女)和劉誌遠等人。

董其武常去聯絡處新遷的建設廳街德王府院內商談工作。他說,傅作義電告他加強措施保護中共人員的安全。所以,他進一步加強了對聯絡處的警衛工作。

綏遠的和平解放工作,在繼續向前推進,和平氣氛日漸濃厚。

毛澤東籌劃綏遠方式傅作義西行促起義王克俊回北平以後,立即向薄一波和傅作義報告綏遠的情況。

薄一波把綏遠的情況和問題向毛澤東彙報後,便在中共中央華北局邀集華北人民政府負責人和楊植霖等開會,籌備傅作義去綏遠促成和平起義的工作。

8月初的一天下午,薄一波通知傅作義,當天晚間毛澤東主席在中南海豐澤園接見他,王克俊和閻又文一同前往。

毛澤東習慣於夜間辦公,中共中央和國家的大事多在晚間研究解決。當晚9時許,傅作義等乘汽車進中南海,毛澤東在東屋會客室裏接待了他們。在座的還有周恩來、薄一波。

他們坐定以後,毛澤東對傅作義說:“事情總是有曲折的,可電知董其武主席多加注意。”然後他又說:“宜生,你去解決,同鄧寶珊先生去綏遠走一趟。”還向王克俊、閻又文說:“你們也一同去,都去,去幫助,都有好處。”

毛澤東稍事停頓,然後說:“綏遠起義後,用不著軍管方式,起義後可設軍政委員會,由宜生先生任主席。”

毛澤東還關照薄一波負責安排傅作義去綏遠的具體事宜。薄一波立即電話通知人民銀行行長南漢宸,撥給傅作義現大洋15萬元,供他去綏遠使用。

華北軍區司令員聶榮臻,通知鐵路部門派給傅作義一列裝甲專車,並且安排了護送部隊。

8月20日,傅作義攜帶中共中央、中央軍委主席毛澤東的“不用武力解決綏遠問題”的親筆信,偕同鄧寶珊乘專車去綏遠。隨行人員有李世傑、王克俊、閻又文、袁慶榮、秦豐川、潘瑞徵、於純齋等。華北局、華北人民政府派潘紀文陪同西行。聶榮臻、薄一波等到前門車站送行,並把9月21日將召開全國政協第一屆會議的通知和全國政協《共同綱領》草案,以及經過協商後的預定人選名單,交給傅作義、鄧寶珊收閱。

汽笛長鳴,列車就要開動了。聶榮臻、薄一波等送行的人們紛紛祝願“珍重!”揮手告別。在車上的傅作義和鄧寶珊一行,麵對這種熱誠的場麵,內心很是感動。

這列西行的裝甲專車開至綏遠豐鎮車站時,高克林、楊植霖等黨、政、軍領導幹部,一齊登上火車熱烈迎送,對不辭勞苦的傅作義、鄧寶珊一行,表示親切問候。車下是一列迎送的人民群眾,群眾行列中響起腰鼓聲,高呼歡迎的口號聲。

當專車繼續開動時,又是一陣腰鼓聲和熱望綏遠全境早日和平解放的口號聲,直到專車駛出車站,聲音還清晰可聞。這也使傅作義深受感動,加強了他此行的責任感。

潘紀文陪同到豐鎮後,中共綏遠省委、省人民政府改派魯誌浩擔任護送任務,繼續陪同西行。

車到旗下營時,姚!裴周玉率領的綏遠省軍區軍政負責人員,登上專車歡迎歡送。又是一片熱烈融洽的氣氛,籠罩著這個塞上車站。

董其武為了迎接老首長一行的到來,積極地做了準備工作。他派了衛景林等率領一個營,乘鐵甲車到旗下營迎候。衛景林是參加北平和平起義的傅作義的老部下,他登上專車後,按照董其武的囑托,向傅作義報告了綏遠最近的情況。

衛景林說:“綏遠的絕大多數軍政幹部和各界人士,都願意跟傅先生走和平起義的光明大道。團結到我們這方麵的人越來越多了,頑固和抵製的人隻是極少數。中共中央、毛主席派傅先生來綏遠,同情我們的人受到很大鼓舞,反對起義的和特務分子更加孤立。由於您的威望所在,綏包一帶的敵人聽說您要來綏遠,他們的陣腳開始亂了。董主席為了您的來綏,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他們不會輕舉妄動。董主席和歸綏軍政各界,現在正在歸綏車站恭候,先派我代表他來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