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荷是她在這所學校最好的朋友,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秘密。所以,她理所當然知道宋家辰的存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對感情深厚的小人分別10年再相見的情景。
蘇知錦無奈的搖頭,她才看出問題。她是火爆脾氣,一聽說宋家辰連去沒去,竟氣的大罵起來。
知錦本是淡然的性子,聽她這麼一罵,原本平靜的心又給攪亂了。家辰,是不是隻有我,守著小時候那個在你眼裏根本算不上約定的約定。在美國,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知錦不知道自己一天都幹了什麼,隻知道自己滿腦子都是家辰,直到陳清荷跟她告別,她才慌慌張張的收拾起書包來。
清心女校是英國人建的學校,所以規章製度比較嚴格了一些。校規上明文規定,學生在校期間一律都穿校服,即使你是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對於這一規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那些家境優越的,遺憾自己沒有機會展示自己的衣櫥;那些家境一般的則心中暗喜,最起碼在學校裏,不必那麼突出的暴露出自己的寒磣。
所以,今天的知錦,還是昨天的一身,站在古樸典雅的校園裏,清幽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也許,人靠衣服馬靠鞍,隻是用在哪些第二眼美女身上吧。
司機張伯準時出現在她麵前,剛剛要彎腰上車,忽的聽到一聲疾呼:“小錦!”
她驀的直起腰,一雙清澈的眸子裏寫滿了驚喜。“小錦”,是屬於家辰的名字。這個世界上,隻有家辰,會如此動聽的這樣喚她。
眼前的男子,已然由一個孩子悄然蛻變成一名男人,隻不過還是一樣的瘦,一樣的白,在遇見丁邵男之前,知錦曾那麼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必定要是家辰這一類型,高且瘦,有著高高的鼻梁與瘦削的臉型。
她想趕緊跑到他麵前,可是,母親的話曆曆在目。
----十年沒見,他卻不能赴約,這說明,他的心裏根本就沒你。
是的,他心裏沒我,今天他來,隻是,隻是不忍心破壞了兩家多年的交情。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著宋家辰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白色的襯衫,鬆鬆垮垮的套在他單薄的身體上,在知錦眼裏,飄逸又淡然。
他感覺出知錦的冷淡,像小時一樣攏了攏她額前鬆亂的秀發:“小錦,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因為昨天沒有赴約?”
她的淚簌簌的流下來,知道她會生氣,為什麼不來?小的時候,他最怕她流淚,為什麼長大了,他再也不關心她的喜怒哀樂?
是不是,真如她所想,那個會永遠屬於她的宋家辰已經不見了?或許,宋家辰從來就沒有屬於過她,隻是她一人自以為是的想法。
看見他的淚,他慌了。這個丫頭,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哭。有了委屈,她從來不會主動說出,隻會藏在心裏,折磨自己,也折磨著他。
昨晚失約,是因為一個女人,但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
南希是他在美國的同學,從他甫一進學校就愛上了他。美國的女孩敢愛敢恨,更何況是被寵壞的大小姐。這些年來南希對他窮追不舍,即使知道他有他的小錦。本來以為這次回國,可以斷了她的念想,那知這位大小姐竟然偷偷追隨他離家出走。並連哭帶嚎的要求他陪她一天,否則就死在這他鄉異國。
他怕真鬧出什麼事來。南希雖然驕縱刁蠻,但心地善良。又因為怕父母擔心,所以他就騙父母說報社有點事脫不開身。
但他忽視了一點,這樣做,那個日日夜夜盼他回來的小錦會傷心。
他輕輕替她擦去眼淚,還是小時候那種香梅的帕子,淡淡的茶香。
“你的事辦完了嗎?”知錦恢複常態,怎麼辦,怎麼可以,在他麵前流淚。他怎麼會珍惜我的淚,在他眼裏,我這幅樣子,隻會是一個笑話。
他一怔,這個小錦,還是小時那個嬌弱的小女孩嗎?是不是十年,讓他們倆相隔了太久,也太遠。
“先讓張伯走,陪我逛逛這個城市,我慢慢跟你解釋”
張伯已在蘇家做了多年的司機,自然認識宋家辰。於是很放心的把知錦留下,自己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