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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魚魚。是一個不懂得流淚的女子。

我有一櫃子的書,我看苔絲被判死刑認為是對她的解脫,看凱瑟琳難產而終覺得是最好的結局。我不相信那些愛情預言家,他們隻是在嘩眾取寵。

除了寶靈,我沒有朋友。

必須承認,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極其疼惜自己,像蚌那樣藏在層層包裹之下,隻露出一條可供呼吸的縫隙,我冷眼看癡男怨女的故事,有時會在心裏幸災樂禍。

如玉走的那會兒也隻是心痛得說不出話,抽著絲絲涼氣。卻沒有掉一滴眼淚。

寶靈很情緒化,她相信梁祝化蝶,相信羅密歐與朱麗葉,相信白蛇之所以被鎮在雷鋒塔下緣於許仙對她呼喚的一聲娘子,於是她就義無反顧地不做神仙,甘願在塔底呆上千年。

看《泰坦尼克號》,整個影院化作眼淚的大西洋。寶靈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這個導演非常聰明,懂得用眼淚帶動票房。唯獨我,欣賞過後對寶靈說:

這樣的結局再好不過。Jack要是不沉沒,Rose也不一定會和他過貧苦的生活。

寶靈怔忡地望著我,然後,她下了一個奇怪的結論:

魚魚,你愛自己,是因為你很怕很怕受傷害。

我告訴寶靈和林分手的消息。她的第一反應是樂。

“鬼丫頭,”她在電話那端興奮地嚷道:“你終於不會離開,我還在擔心,你會丟下我不管呢。我們該怎樣慶祝?”

“我很累。”我說,“今晚也許不會回來。”

關掉手機,滿大街地遊蕩。

和林分手,我並不開心。猶如陷入沼澤的困獸,越是掙紮越是難以自拔。

因為他。

對於男人,我的態度一貫是不屑一顧。不想,會遇上生命中的劫難。

忘了第一次見麵是怎樣的情景,隻記得走進他的辦公室,他抬頭的那一瞬,我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那一雙眼睛,鑲著淺淺的藍,恍若隔世。

前生,我定是他腳下,踏過的野花。他不一定記得,他的身後,有我深情的凝視。

他是一個編輯。我是一個靠碼文字吃飯的女子。

通常我把自己鎖在家裏,過混亂迷離的生活。白天聽音樂,看書,夜裏爬起來不停地寫,不停地編故事。用來換取生活之必需。寶靈不在的時候,我會一連三天不吃東西而不覺餓。

林沒有說錯,我是個缺乏陽光的人。

他是我素未謀麵的老朋友。他讀過我每一篇文字。

這次約我,本是談連載的事。那是一個關於瘋子和正常人愛戀的故事。可是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

魚魚,你是個充滿憂傷和怪異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