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禦花園中的桃花早已爭相怒放。安華漫步在園中,不時一陣風拂過,吹得桃花漫天飛舞,最後散落在地上。還有些花瓣落在了安華的裙上,看起來楚楚動人。忽然,她停住了腳步,不遠處的亭子裏坐著一個人,那人身著一襲丹青月白色的長袍,背對著她。安華不由地走近了去看,那人聽見了腳步聲,一轉頭便看見了安華。
“墨傾……?”安華叫出了聲,墨傾見是安華,便示意她過來坐下,接著,又為她斟了一盞茶。
安華小抿一口,隻覺得味道有些奇怪;再抿一口,茶香瞬間便充斥在唇齒間,給人以一種鮮醇可口、滋味醇厚之感,安華於是道:“此茶剛入口時,有一種奇怪的味兒,好像有些清澀……但是再喝第二口時,這種味兒又慢慢習慣了,兼備紅茶的甘醇與綠茶的清香,令人回味無究。”
“公主可真識貨。這是岩茶,當初我將此茶拿來招待客人,那些人都說我的茶味道極怪。您可是第一位說我的茶味好的人。”墨傾不由得有些欣賞安華。
“哪裏,我也隻是懂那麼一點,剛好運用上罷了,墨公子過獎了。”安華的心裏可是樂開了花,但她是公主,這種情緒又怎麼能輕易地展現出來呢,自然是要謙遜一些。
在亭中又坐了一會兒,安華見時候不早了,待會兒父皇要是看她不在席位上,怕是要著急,便急急地起身。
走出兩步後,她又回頭:“那個,墨公子,你待會兒還來嗎?”
“嗯。”墨傾淡淡地應了聲。
“那我先走了。”安華轉身離開。
再次回到席上時,皇帝把安華拉到內殿去,詢問道:“你剛剛去哪了?”
“回父皇,安華去禦花園裏散了散步……”安華頓了一會兒,“偶遇了墨府的大公子——墨傾。他邀我一起喝茶,我便坐了一會兒。”
“那你可還中意?”皇帝自然是明眼人,一下子就看穿了安華的那點小心思。他也正有意要將安華許給墨傾,隻不過是要問問安華的意見。安華點點頭,微微泛紅的雙頰上,少女的嬌羞展露無遺。
第二天下朝後,皇帝便把墨成祥召進偏殿,欲與他商討指婚之事。
“墨丞相,朕很看重你的才能,也很欣賞你的兒子墨傾。”
墨成祥猜到了皇帝話中之意,但還是問了一句:“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安華公主也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朕想,將她許給墨傾,這樣,朕也放心。”皇帝道出了自己的意思,也早已立好了聖旨。墨成祥欣喜萬分,一下子跪倒在地。
“謝皇上隆恩!”
聖旨和墨成祥一起到達墨府,墨傾被傳召時還滿心納悶,直到接到聖旨的那一刻,他才明白。
但墨傾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安華。
“父親,你怎麼都不問我一下就答應了皇上呢?”墨傾和墨成祥在書房裏吵了起來。
“那是聖旨,我要是拒絕了,我們全家都要死!”
“可我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父親你從來都沒問過我。”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現在接受也得接受,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墨成祥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出了書房。
墨傾氣得直跺腳,手裏緊緊攥著那聖旨,卻終是歎了口氣。要知道,這可是聖旨,皇帝親自指的婚,敢拒絕皇上的女兒,他哪怕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可……他的心裏還裝著另外一個女孩啊。
……
成日在這長寧寺中,蘇禾已經待不住了。
住持見蘇禾整天魂不守舍,時常拿著一塊玉佩發呆,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便問道:“小禾呀,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蘇禾搖搖頭,忽然拉住住持的手,撒嬌道:“住持,我想去長寧城裏,我想……我想找個人。”住持摸了摸自己的短短的白胡子,若有所思,接著又從袖裏拿出一袋錢。
“知道你大了,這長寧寺啊留不住你了。”住持不舍地摸摸蘇禾的頭,把那袋錢遞給了蘇禾,“呐,這是你藍煙姑姑寄在我這兒交代我給你,既然要下山,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沒有盤纏。”
“從小到大,最疼我的莫過住持和藍煙姑姑了,蘇禾絕不會忘恩負義!”蘇禾說著說著,卻忽然拉著住持的手哭了起來。多少是從小養大的,難免有了很深的感情,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她總有一天要離開長寧寺。
第二日清早,蘇禾便跟著去城裏買菜購置物件的小和尚一起上路了。她沒敢去拜別藍煙,看的人越多,就越不容易走了。蘇禾低頭,輕輕撫摸掛在腰前的玉佩,指腹的微涼讓她心情愉悅。
墨傾,你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