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禾有些不知所措,忽地站起身,拿起手中的掃帚,朝著墨傾揮了過去。
墨傾忙躲開,手裏的桂花糕掉在地上,衣袍上沾了好些灰塵,委屈地道:“你這丫頭怎麼亂打人!”
“誰讓你說話如此不正經。”
“哦…”墨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是害羞。”
掃帚被再次揮起,住持剛巧趕來,瞧見這一幕忙衝過去製止。他瞪了蘇禾一眼,轉身對墨傾道:“墨大少爺,這個丫頭打小就被我慣壞了,有什麼做錯了得罪您了,您可千萬別怪罪。”
住持看向蘇禾,蘇禾剛要開口還嘴,卻被住持掐了下手臂,嘟起嘴,拎著掃帚跑開了。
石桌上的瓷盤裏還剩下幾塊桂花糕,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一旁的茶碗裏盛著剛泡好的龍井茶。隻可惜,惹怒了蘇禾,非但沒吃上桂花糕喝上龍井茶,還吞了一肚子掃把灰。墨傾搖搖頭,謝過住持,轉身要離開,卻被叫住了。
蘇禾不知什麼時候又拐回來了,站在樹下,把桂花糕裝進一塊麻花布裏,小心翼翼地包好,走向墨傾遞給他。
“呐,這個就當做見麵禮,送你了。”蘇禾傲嬌地抬著頭,兩頰微微泛著紅,盡顯少女的嬌羞可愛。墨傾一臉正經地盯著她,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從蘇禾手中接過桂花糕。道過謝後,剛走出兩步,又折回來。他從腰上扯下一塊玉佩放在蘇禾手中,道:“蘇丫頭,要是有去長寧城裏,隨時可以拿這塊玉佩來找我。我是墨府大公子,墨傾。”
住持似乎是看出什麼來,但是什麼也沒說,隻笑笑跟著墨傾走了。蘇禾拿起玉佩仔細地打量著,又用手摩挲,隻覺得指尖接觸到一絲冰涼。她緊緊握著玉佩,揣進了懷裏。
“等我,我一定去找你。”
回府後,墨傾雖還與之前一般風流倜儻,但心中卻一直惦記著一個姑娘……
蘇禾。
那天,墨大夫人——溫婉黎,與幾位姨母在府中小聚,墨傾自然也在一旁。幾個女人聊著聊著,便聊到他的婚事上了。
“哎呀,傾兒啊,你都這麼大了,還沒個打算?”
“是啊,男大當婚,有沒有瞧上眼的姑娘……”二姨母話還沒說完,溫婉黎瞪了她一眼,她趕緊住嘴。
溫婉黎端起茶碗,左手拂袖,喝了一口茶後,便開口說道:“自古兒女的婚姻大事,都當是由父母來決定的,要娶妻便要娶一個溫柔善良、聰明賢惠的乖巧丫頭回來。他一個孩子,哪會挑,隻是覺得喜歡便娶進門,那還了得?萬一哪日厭煩了,又想一紙休書打發了,那不是成了笑話?”
幾位姨母聽了這番話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她們自然是知道溫婉黎的話中之意。墨老爺乃是朝中大臣——墨成祥,又偏得皇帝重用和喜愛,墨傾是府中的嫡長子,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對於那些一般般的千金,自然是看不上的。
“哎,母親,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可還不想娶妻,我還要孝敬您呢,是吧。”墨傾滿臉堆笑,一番話逗樂了幾個姨母。
攀談了一會兒,那幾位夫人也都回去了。溫婉黎起身回房,恰好墨老爺也下朝回府。隻見墨老爺喜氣洋洋,一路上都樂嗬嗬的。
“李管家,你去把大少爺叫來。”墨成祥走進書房。不一會兒,墨傾便來了。
“父親,您找我?”
“傾兒啊,今天安華公主的誕辰,皇上特意點到你,要你進宮。你快去準備下,今晚便隨我入宮去。”
墨傾點點頭,但心裏卻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今夜的皇宮中十分喜慶,安華公主是皇帝的九公主,美若天仙又十分大度,性格古靈精怪。此時也是到了大婚的年齡,這次大辦宴會,想必皇帝是要在今日來的王孫貴族中,挑出心儀的駙馬爺,再順帶著選些千金,為宮裏其他的皇子選幾位皇妃,可謂是一舉兩得。
那坐在皇帝旁邊的,便是安華公主。她穿著一身月白色與淡粉交雜的錦緞長裙,袖口銀絲滾邊,裙麵上繡著美麗的花紋,三千青絲綰成一髻,插了一支並蒂海棠花步搖和一支鎏金鸞鳳金簪。那張幾近完美的臉上沒有太濃的粉飾,隻是隨意地抹了些脂粉,卻依舊給人一種戀戀不忘的美。跟安華公主相比下,那些千金小姐,倒是都顯得平凡普通了。
安華坐在席位上,旁邊圍滿了各個府上的千金,看起來十分融洽。隻不過,她似乎在找什麼人,眼神四處張望,那些女眷找她講話,她也心不在焉。
“公主你在看什麼呢?”金家大小姐金巧希見安華思緒飄邈,便問道。
“啊……”安華回過神來,抱歉地笑笑,“沒事啊,繼續聊……聊到哪了?”
“哎呀,我看公主你這樣,是不是在找哪位公子啊……”金巧希拿安華打趣兒,安華又羞又惱,從麵前的玉盤裏拿起一塊藕粉桂花糖糕塞進她嘴裏,硬是堵上她的嘴,其他女眷都拍手叫好。看她們這麼開心,安華卻覺得悶,便找了個借口出去,撇下了隨身宮女,隻身來到禦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