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陌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自顧自的對著那位女子說“宋姑娘,你臉色發青,莫非當真是惹上那病了?哎呀!你怎麼就不聽大夫勸誡呢?你這不是害人害己嗎你?”她複又對著華服男子說道“公子剛才問我是否識得他們二位?唉……。這本是個人私事,我無權在旁說三道四的,隻是這事情特殊,不得已我才說出口的。”她話頭一頓,別有深意的看向宋氏兄妹“數日前,他兄妹二人帶著父母高堂前來我家醫館就診,我爹當場便斷定他們所得病患為麻瘋,可他們無錢診治,隻得回家將養,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他們注意隔離防範。諸位也是知道的,這麻瘋傳染性極強,身染者全身爛瘡,重則小命難保呀!”
“你休要胡說壞我宋家名譽。”布衣男人氣極敗壞辨解著,激動掙紮著想撲上來,卻被身後男人千鉗製得動彈不得。
謝汐陌搖頭婉惜“我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換作是我也不會承認,可是你們都有被傳染的可能,還這般到處亂跑,這不是平白害了些不知情的人麼?”
宋姑娘也是個機敏聰慧的女子,原本對謝汐陌一番子虛烏有的說辭心存惱怒,可轉念一想,這位公子或許是在助她脫險也不一定,察覺到青瑤偷偷給她遞眼色心中頓時明了。她爬跪在華服公子和謝汐陌麵前聲淚俱下“這幾日確是偶覺身體不適,可家中父母重疾無錢診治,不得已才出來來尋計謀生,奴家並不是有意欺瞞公子的。”
雍腫男人三兩步跨上前來將宋姑娘一腳踹翻在地,凶神惡煞的罵咧著“活得不耐煩了你們,不幹不淨的也敢出來拋頭露麵?要是汙了咱家公子的金軀,死千百次都不夠贖罪的你們。”
謝汐陌握緊雙拳,死死壓製著心裏想要狠狠抽他耳光的念頭,她捂住口鼻用手驅散著濁氣,陰陽怪氣的說“喲!這一腳您也敢踹得下去?她恐怕是身染麻瘋哦!要換作是我可沒您這麼大的勇氣。”
華服男子微微側身一臉的嫌棄,喚過踹人的男人語帶慍怒“秦年,這就是你給本公子尋的好地方?信不信我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被喚作秦年的雍胖男人嚇得腿軟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在主子麵前,抬手扇了自己兩耳光“奴才該死,是奴才辦事不力,還望公子恕罪啊。要是您在這兒玩的不痛快,奴才替您另尋一處好地方?聽說紅袖招不錯,那兒的姑娘個個美貌如花,要不奴才伺候您移駕去那兒尋歡作樂可好?”他諂媚的看向主子,華服公子拂袖率先離去,秦年吃力的爬起身,罵了聲穢氣跟著那個麵無表情的男人相繼跟上。
擺脫鉗製的布衣男子上前扶起妹妹查看是否受傷,兄妹倆繼而雙雙朝謝汐陌跪下“宋謙同其家妹宋翎,在此謝過恩公相救之恩。日後定當竭盡所能報恩於您。”說完便要拜下,謝汐陌驚慌失措忙將他二人扶起“二位怎可行此大禮,我也隻是盡我所能罷了,隻是情勢急迫不得已才想了這麼個主意,壞了你們宋家聲譽,還望勿怪罪才是!”
兄妹二人麵色憂鬱,宋謙苦笑著說“我們連家都沒有了,還要這聲譽作甚?”
謝汐陌見他們氣質高雅,行為舉止得體大方,全然不似小家小戶的局促無措,想必落魄至此也是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得柔聲勸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過去的便過去吧。古雲有雲,天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見二位也不似出自一般人家,日後定是前途無量。”
宋家兄妹自敗落後不是受人冷眼便是被人欺侮,何從聽過這樣一番勸言,宋謙也是宋有點墨之人,自是聽得出這話中的意味。
“恩公一番話倒是聞所未聞,隻是我們宋家並非人災而為人禍。是被人謀害才得些境地,仇人一日不除寢難安也。”
“哦,不知能否細說一二?”兄妹二人見謝汐陌神色坦蕩,是真的對他們境遇有所關心,心頭皆是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