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花魁甯姬姑娘,沒想到她今日也來了,可真是讓桃花會增色不少啊!”身邊一位湖綠著裝的公子興奮不已,先前還蒼白的臉色在聽見甯姬二字時顯得有些莫名的潮紅。
青瑤從身後悄聲附耳上前“公子,我看先前上去寫詩的兩位姑娘也並不見得有多貌美,怎的這位公子像似見著大美人兒似的?”
“你呀可真傻”謝汐陌笑道“凡是有頭麵的小姐們會自個兒拋頭露麵的嗎?先前是她們的貼身丫環而己。”
青瑤恍然大悟,也是,習慣了自家小姐的行事風格,一時間還想不透這個中情由呢。
縣令壓下騷動的人群,有些為難的看著剩下的兩個名額“後麵兩位怎的沒有府邸名諱?最後兩位是宋謙和肖陌。”
縣令大人喚過一旁的紫衫丫環將詩作交予她手,又低聲吩咐些什麼。紫衫丫環福了一禮帶著詩作出了八角亭,因為人多嘈雜,又加上謝汐陌身材矮小,眼見那丫環出了亭就淹沒在人群中沒了身影。
“請剛才念其姓名的五位才子佳人上得亭前由本官帶入第二場文賽的比賽場地。”縣令大人雙手負後立於亭中清淡望向人群。
宋謙微笑著拱手請謝汐陌上前先行,她點頭提步上前,青瑤也雀躍的跟著前去。忽然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驚歎聲,謝汐陌借著八角亭的高度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隻見從涼棚內走出兩位戴著輕紗錐帽由丫環扶行的女子,一人著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頭梳芙蓉歸雲髻,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腕間一隻白玉雕絞絲紋手鐲襯得她一截皓腕如玉似蘭。她嫋嫋婷婷一路行來,竟有無數男子失魂落魄喃喃道“是花魁甯姬姑娘是甯姬姑娘。”另一位女子的丫環小心扶著自家主子,看向那甯姬眼神嘲諷輕蔑。謝汐陌記得剛才參賽人之一有位名叫廖婧嫵的姑娘,聽旁人所言同廖惲是同胞兄妹,隻見那廖婧嫵身穿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鸞衣,朝雲近香髻上隱約插著支金鑲玉步搖,雙耳佩帶金累絲嵌寶石葉形耳墜,這一身裝扮得體大方,將大家小姐的溫婉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那弱柳扶風的姿態當真是水袖擊破霜裏月,羅裙掃碎暗香疏。她雖不似像甯姬那般引得狂蜂浪蝶追隨,但自成一股風情吸引著不少男子注目。
兩位各有風姿韻味的女子一路被簇擁著走上前,硬生生的將這桃花會的風光占盡,好似這鳥啼花香也隻是為她們作個陪襯而已。廖惲上前幾步將廖婧嫵護在身後,擋住一幹貪婪癡望的眼神。
甯姬掩著芙蓉春色的水袖笑道“廖公子還真是護妹情深,這些男子隻不過是巴巴看上幾眼罷了,何況還有輕紗掩麵看不見真容呢。”
“家妹自小長於深閨閣院中,自是學不會甯姬姑娘這一身從容不迫的本事。”廖惲似笑非笑回上這句話,哪怕有錐帽遮麵,謝汐陌也能感受到甯姬身上的冷意。廖惲不已為意“不過最讓本公子佩服的還是甯姬姑娘這一身才華,竟也比得過那些拿聖賢自抬身價的人”他一語雙關貶低了其他在座三位。
宋謙呼吸急促胸腔起伏,正待發作脾氣,被謝汐陌一把拉住,她風瀾不驚的輕笑,仿佛廖惲說的話可笑至極“廖公子說的沒錯,自古風塵出俠女,甯姬姑娘才色雙全,自是裙下臣服者無數。”甯姬朝著謝汐陌點頭表示謝意,她又道“隻是我萬萬沒想到廖公子會膚淺到以時間長短來衡量一個人的學識。需知好才學是需要醞釀的,你又怎知我們五人當中誰的詩作為第一呢?畢竟有著後來居上一說啊!”
廖惲聞言輕嗤“哼,由得你狡辯,我們下一場輸贏見分曉,到時可別讓本公贏得太容易就是。”
縣令將一番劍拔弩張的對話聽在耳裏,不動聲色緩和些緊張的氣氛“諸位都是百裏挑一的才子,請隨著本官去下一場比賽場地。”
縣令從另一處出亭,帶著謝汐陌等人沿著一條另辟的桃林小徑走向河流中一艘最大最為精美畫舫走去。畫舫上聘婷俏生站著的都是些著海天霞色衫子的美貌侍女,似白微紅,雅中微豔。重樓高閣的飛簷四端掛有琉璃燈籠,隨風搖曳的紗幔朦朦朧朧現顯出船內富麗堂皇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