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朝自認為“天朝上國”,不情願接受外來新事物。經曆了幾次與外國戰爭,清逐漸接受了“洋槍洋炮”優於弓馬騎射,驚呼船堅炮利。每當新式槍炮用於戰爭並發揮了巨大效能時,就奉為“神器”,便競相把新式槍炮作為效仿的對象。比較便捷的途徑就是引進仿製。它是在既不甘被外夷欺辱,又不願麵對落後的矛盾感中形成的,帶有明顯的既不想進入自然科學的王國,又要獲取有效兵器的被動性。所以當政府決定仿製時,很快就形成了與之相適應的“拿來主義”的思想。

仿製早期後裝步槍相對容易,當仿製機槍時會受到現代工業為基礎的材料、零件加工、發射藥等問題的製約,故半途而廢。

北洋政府時期,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之際,國家內戰也連年不斷,軍閥割據,經濟和科技的衰弱,使得仿製陷入盲目、混亂和更加無序的境地。從中央政府到各地軍閥分別從各國引進機槍,“萬國牌”的情況愈發嚴重。步槍的製造情況略顯好轉,步槍口徑逐步減少到三種,種類也由多樣漸趨走向統一。仿製中的隻顧“拿來”,不去“消化”的做法,凸顯了近代仿製文化中的急躁情緒。在當時的條件下,仿製失敗的情況也比較多。即便仿製成功者,也很少能大批量投產。

這種情況到抗日戰爭時期有所改變。經過1927年至1937年黃金十年的努力,中國國力進入了一個不同以往的境界。那時,德國的軍援使得國民黨軍隊有了性能比較先進和標準相對統一的步機槍,兵工事業應該由此步入坦途。可惜的是戰爭的破壞中斷這一積極進程。

縱觀中國近代的兵工事業,雖說起步不晚,但戰亂不斷,人謀不臧,加上其他現代工業無法配合,仍然趕不上世界潮流。日本與中國幾乎同時開始近代化,但是因為各項基礎工業立基穩固,早已超越中國。俄國雖然色厲其實內荏,不比中國好多少,同為日本手下敗將,但能急起直追,成為20世紀武備大國。在看這段造兵史時,希望能以史為鑒,以知興替。

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後,在蘇聯的幫助下,新中國重建了自己的軍事工業,步機槍的製造才開始進入一個新的曆史時期。這個階段的步機槍雖然仍以仿製為主,但卻是中國現代步機槍發展最快、最好的時期。經過10年的努力,到1959年建國十周年大慶的時候,已從一窮二白的境地發展到在各種口徑、各類步機槍上均達到了國際比較先進的水平。形成了製式化、係列化和大口徑化,這是新中國在國防工業領域取得的了不起的成績。1967年式7.62和輕重兩用機槍是我國自行研製的第一挺通用機槍,67式機槍係列在我國機槍發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經過40多年的生產、使用及改型研製,我們對這套卡氏技術的理解和M16斯通納體係進行技術摸索。中國班用槍族研製行業的整體已掌握了當今兩大名槍的技術脈搏,沒有消化、吸收和長期的紮實的基礎研究,95式班用槍族是不會憑空出現的。

創新不僅需要經濟條件的支持和現代科學研究,更需要長期穩定的國內環境的保證。這即是本書的結論,也盼能有更為廣泛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