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交遊頗廣,安舒和她在一起時常會覺得感歎,陪她在校園內轉一圈,幾乎都是她認識的人。安舒與她相反,與她相好的人她會認真對待,卻從不輕易交朋友。好不容易轉到市裏,瑞兒直接就將她拖到一個小吃店,安舒隻覺好笑,為了一頓早餐竟坐了一個小時的車來到市裏,她揚手在瑞兒頭上的一敲,“你做什麼呢,坐一個小時的車就為了吃這個?”她看著手中的豆腐腦。白白的,瑞兒為了保持身材不吃甜,安舒卻覺得鹹的味道奇怪,怎麼也不肯吃,兩人相持著兩看兩相厭,最後還是安舒先開口說話。
瑞兒從食物中抬起頭,“哼,為了這個我才不帶你來呢,我帶你來是讓你看個人。”她的樣子幾乎可以用神秘兮兮來形容,安舒皺了皺眉,對瑞兒所說的人並不感興趣,肚子很飽,如果不是跑這麼遠的話,她會覺得這豆腐腦很好吃。
瑞兒對安舒的反應不以為意,嘀咕道:“你一會兒就會看到了。”她抬起手,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瑞兒一邊給她錢一邊笑著問:“阿姨,今天怎麼沒見你兒子呀?”
那個婦人看上去並不年輕,但麵容姣好,即使有了很多皺紋也依然可以從她的五官中看出來她年輕時候也曾是一個令英雄折腰的美人,她一邊找錢給瑞兒,一邊笑著說:“你說冠宇啊,他去打工了。”她將零錢遞給瑞兒,“諾,找你。”
安舒隻覺得五雷轟頂,瑞兒微微一笑,“我們是冠宇的是同學,有點事找他,可以告訴我們他在哪裏打工嗎?”安舒在一旁靜靜打量著眼前的婦人,她與蘇冠宇並不相像,甚至一點相像的地方也沒有,婦人笑起來很甜,與蘇冠宇的冷漠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發絲很細,所以有些梳不進去的小毛發在空中飛揚,卻絲毫不減她的美感。
原來,他的家庭就是這樣。
安舒環視了一圈,整個店不大,所以隻有她一個人。安舒溫和地問:“阿姨,店裏就你一個人嗎?叔叔呢?”
安舒不知道自己問錯了什麼,但當她將視線拉回到蘇母身上時,蘇母的臉已成蒼白,整個身體不停地顫抖,瑞兒拉了拉安舒的手,安舒也是皺著眉,她並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蘇母笑了笑,聲音並不如剛在自在,“冠宇,他的父親死了很多年了……”
從豆腐腦店出來,瑞兒再不肯走,安舒不想在學校裏太招搖,便沒有車,瑞兒為了陪她出門也是坐公車,可公車並不到這裏,她們從公車站走到這裏花了些時間,瑞兒穿著高跟鞋,地上坑坑窪窪的又很多,她哭喪著臉,再不往前。安舒怎麼勸也勸不動,勸到最後安舒反倒笑了,“你不愛走還算我到這裏來,不明擺著找罪受麼?”
瑞兒顯然不服氣,衝安舒低吼,“你還敢這樣說,我全是為了你,你是一頭紮進去了,可他是什麼人你了解嗎?這麼大個人了半點城府也沒有,以後看你怎麼混。”她許是氣得糊塗了,本來隻是累,這一罵起來她倒是像受了大氣的人,而安舒是絕對的不識好人心。
安舒微微咬著下唇,她並不明白為什麼瑞兒一口咬定她已愛上蘇冠宇,但她知道她並不排斥這種曖昧,她隻輕輕回了一句,“這樣也不好。”至於怎樣不好,為什麼不好她都沒有說。
瑞兒拿起電話氣呼呼地按著,安舒站在一旁,覺得下下都按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無比冤枉,她並沒有要了解蘇冠宇也不曾說過怎麼要她幫忙的話,可這些又是百般的說不出口,打完電話,瑞兒又回到了豆腐腦店,安舒不敢遲疑,隻得跟了上去,過了早餐時間,店裏沒幾個人,蘇媽媽看到我們,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安置我們坐下,“忘了路了嗎?”
安舒搖頭,瑞兒接話,“先坐坐,一會有人來接。”
蘇媽媽哦了一聲,又回頭幹活。
那次首先來的不是接瑞兒的人,而是蘇冠宇,他看到安舒的時候還怔了一下,連招呼也沒打就進了裏屋,安舒看著自己的手,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蘇冠宇出來時,安舒和瑞兒已經走了,瑞兒拉著她去逛街,瑞兒看上一套黑色小禮服,她進裏間試衣服,安舒便在外麵等著,桌上的雜誌她都翻了一遍了,瑞兒還沒出來,她百無聊賴地在店裏逛,回對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衝著安舒笑,安舒也笑。
“你怎麼會在這裏?”安舒忘了早餐他躲她的那一幕了。
他看了店裏一眼,“你來這裏買東西?”
安舒搖頭,“瑞兒來看看。”
他哦了一聲再沒有說話,安舒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笑著說,“你媽媽長得很漂亮。”蘇冠宇怔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怒氣,卻隻是一會,安舒並沒有瞧見,她隻聽見蘇冠宇說:“謝謝。”
那天她們分手後瑞兒才換了衣服出來,一出來就嚇了安舒一跳,她足買了八套衣服,都是上萬的價兒,安舒皺著眉頭,給她提了一半,卻沒吱聲兒。
晚上回校,消息是驚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