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氣吞山河:俄羅斯帝國的建立(3)(1 / 3)

到1572年,伊凡四世的那些封建王公、大貴族等政敵都已被消滅,沙皇的權力得到鞏固和加強,從這個意義上說,特轄製的目的已經達到。同時,由於沙皇輕信小人誣告,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甚至懷疑、屠殺到自己的親信,把屠刀舉向特轄軍內部,導致人心惶惶,怨聲載道。再則,特轄製的實行造成許多管理上的矛盾,特轄軍也已腐敗墮落,失去戰鬥力,難以適應戰爭的需要。種種因素促使伊凡四世下決心取消特轄製。這年夏天,俄羅斯在和克裏木汗國的戰爭中大獲全勝,在舉國歡慶勝利的時刻,伊凡四世頒布了關於禁止使用特轄製名稱的詔書。詔書中說:“違令者將嚴懲不貸,罪犯(談論特轄製者)將被剝去上衣,當眾鞭笞。”在此之前,沙皇已采取一係列措施,將特轄軍和地方軍合並,將特轄國庫與地方國庫合並,逐步消除了特轄杜馬與普通杜馬、特轄區與普通區的界限,事實上已取消了特轄製。這樣,特轄製作為俄國曆史上一種特殊的製度、一個特殊的曆史時期宣告結束。

三、複活王子:接二連三的政治失控

伊凡雷帝晚年,脾氣變得更加暴戾。一次,他見皇太子妃隻穿一件襯衣坐在房間裏,違背了婦女穿衣不得少於三件的規矩,便勃然大怒,伸手就是幾個耳光。正在懷孕的兒媳受不了這番驚嚇,流了產。眼見愛妻受辱,愛子痛失,皇太子伊凡不由得找父親論理,惱羞成怒的伊凡雷帝卻將權杖向兒子擲去,剛好擊中太陽穴,兒子立時昏死過去,不久喪命。

這一不幸事件使伊凡雷帝悲痛欲絕,精神受到極大打擊。他下令舉國服喪,哀悼皇太子,自己專程到修道院懺悔。他還下令為所有奉他之命被處決的領主和貴族們昭雪,命令司書編造了所有遭特轄軍殺害的人員名單,同大量金錢一道送往全國一些大的寺院。規定凡誣告者嚴懲不貸,凡憑空指控領主謀反犯上者格殺勿論。看來伊凡雷帝終於良心發現,迷途知返,決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1584年3月18日,伊凡雷帝終因悲傷過度,憂思成疾,不治而亡。他留有兩個兒子:一個叫費多爾,是第一個妻子安娜·斯塔西婭所生,時年27歲;另一個叫季米特裏,為最後一個妻子也即第七個妻子所生,尚在繈褓之中。根據遺囑,費多爾繼承了皇位,同時由其舅父尼·羅·尤裏耶夫、內兄鮑利斯·戈都諾夫、杜馬主席伊·費·姆斯季斯拉夫斯基以及伊·叔伊斯基四人攝政。

這費多爾雖早已成年,卻絲毫不像其父年輕時那般性格剛毅、雄才大略,而是一個意誌薄弱、智力低下的平庸之輩,整日提心吊膽,唯恐遭人暗算,隻知去修道院祈禱,祈求上帝保佑,不思如何治理國家,結果讓攝政委員會掌管了大權。

攝政委員會四名成員雖皆皇親國舅或伊凡雷帝的股肱之臣,卻並不同心同德,而是各懷鬼胎,各有所求,各自代表本集團的利益。叔伊斯基和姆斯季斯拉夫斯基代表大貴族的利益,尤裏耶夫和戈都諾夫則代表封地貴族的利益。沙皇的無能導致封建統治集團內部展開激烈的爭權奪利的鬥爭,首先跳出來的是伊凡雷帝的寵臣、大貴族波·雅·別利斯基。他對被排斥在攝政之外極為不滿,便率領武裝家奴占領了克裏姆林宮,企圖扶植季米特裏王子為沙皇。此舉遭到莫斯科市民的強烈反對,他們自發衝進克裏姆林宮。攝政委員會乘機打擊別利斯基,將其流放到尼日涅——諾夫哥羅德,將季米特裏王子及其母親遣送到烏格裏奇。通過這場鬥爭,大權落到沙皇的大舅子戈都諾夫手裏。

對此,代表大貴族利益的姆斯季斯拉夫斯基等人自然不肯罷休,他們設計種種陰謀,企圖謀害戈都諾夫,奪回被戈都諾夫把持的權力。但這些陰謀一一被粉碎,姆斯季斯拉夫斯基被削發為僧,叔伊斯基被處死,參與陰謀的總主教被撤換,其餘同黨或被處死,或被監禁。從此,戈都諾夫牢牢把持住了權力。

戈都諾夫是一位很有遠見又有才幹的政治家,他執政期間,在內政外交方麵都采取了許多有利於國家發展的政策措施。如他繼承了伊凡四世扶植封地貴族的方針,把沒收政敵的土地分給封地貴族,規定地主耕種荒地免稅2—10年;凡本人服軍役和住在自己莊園上的地主,其耕地一律免稅,這就刺激了地主擴大耕地的積極性。他繼續實行伊凡四世限製教會特權的政策,禁止教會擅自兼並土地,規定修道院必須承擔納稅義務。他把因欠債淪為地主家仆的工商業者解放出來,以利發展城市經濟。同時,他還進一步加強農奴製,在全國範圍進行登記農民的工作,在登記過程中禁止農民換主。在外交方麵,他同波蘭簽訂了為期15年的停戰協定,同瑞典簽訂了永久和約,爭取了一個比較和平的國際環境。1588年,他利用君士坦丁堡總主教伊列米亞到莫斯科“募化”金錢和貂皮的機會,迫使伊列米亞同意在俄國建立獨立的總主教區,使俄國教會擺脫了對君士坦丁堡總主教的依附,使俄國東正教會和它所支持的沙皇政權的威望得到進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