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接過易行手中的靈雎劍,隻是一眼便辨認出是閑散老人所製。
“閑散老人一生所鑄的靈雎劍數不勝數,可這柄靈雎劍卻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柄。莫要看它無光無澤,劍身普通樸實,實經千錘百煉,才得出這般低調而又細膩的紋路。”
餘老再一次欽佩閑散老人鑄劍之技之高超。
“你這孩子可見過閑散老人?”
“回餘老的話,閑散老人正是易行的阿翁。”
閑散老人竟有傳人?!
台下眾人皆是大驚。
傳聞閑散老人與其子為了應援程鵬大將軍,趕赴戰場,奮力殺敵,守住南境最後一道防禦線。最終,程鵬大將軍戰死了,閑散老人與其子也血撒邊關。
“哈哈,我當你眼熟,原是這般。”白胡子大師將輿論引導到預期的正軌上,他都說像了,台下眾人又豈敢妄言?
文囂被氣得憋紅了臉,他若這時站出來說易行並非是閑散老人之孫,別說白亭與餘老不會放過他,台下眾人也定饒不了他。
可是,他就要眼睜睜地看著白亭讓他將宗主之位讓給易行嗎?
他如今十分後悔當年沒有殺了易行這個孽種,他攥緊了手中的拐杖。
“我明白了,易行小哥剛剛上來時便要與文宗主比靈雎劍法,定是文宗主隱瞞了易行小哥的身份,讓自己當上宗主!”有人突然從位置上站起,對眾人說道。
“真相!真相!”
又有一人忽地起立,帶頭喊起。
“哼,何為真相?”文囂橫身一躍,從拐杖中抽出劍來指向了易行,“來,讓為師看看你如今在靈雎劍法之上造詣。”
說那時遲那時快,眼看文囂的劍便要刺進易行的喉尖。易行一個後空翻,躲過了這驚險的一劍。
易行見文囂動手,求之不得。他隨即拿起手中的劍反攻於他。
可文囂招招斃命,劍劍緊逼。
餘老看著心驚,想出手阻止。
然而,白胡子大師卻攔住了餘老,用與他一人間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當讓這孩子知曉他先祖創的劍法之高超。”
餘老點頭會意,他多半猜到白亭有意讓易行接管靈雎宗,可生怕他年齡尚小就坐到高位之上,會失了少年心性。
幾招過後,易行在接招上開始力不從心,他若是借助輕功,隻怕是三招都躲不過。
“砰。”
“孽種便是孽種!”
易行從空中掉落,文囂將劍指上了他脖間處……
“住手。”
一聲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喝住了文囂手上的動作。
“文囂,你可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嗎?”
隻見來人是一位中年老婦,樣貌平常,肌膚卻是如少女般光滑白淨。那三千發絲裏隻藏了些許白發,令人著實猜測不到他的真實年齡。
“乓當”一聲,文囂手中的劍掉落於地。
他顫顫巍巍地走過去,此刻的他,如尋常老人一般行步蹣跚。
他呆站在那老婦麵前,淚流滿麵,“阿寧,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十四年了,終於等到了。
當年阿寧將易行抱給他之後,便隻留一句,“宗主之位歸你,不可害幼兒性命。”
“我若是不來,你豈不是要殺我的阿孫?”老婦麵色慍怒。
“我……我隻是……”文囂被堵得說不話來。
片刻,他低下頭,仿若一隻被馴服的野獸,“我錯了。”
老婦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易行,“你跟我來。”
易行疑惑地撓撓頭,“你是何人?是我阿婆嗎?”
“廢什麼話。”老婦似乎是個脾氣極火爆之人,她見易行有遲疑,立即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來,抽打易行。
易行下意識自然是想逃,可那鞭子卻速度極快,易行來不及躲,胸前便火辣辣地疼起。
“林寧老人,易行怎麼說也是您的孫子,何必這般待他?”
白胡子大師也不曾想消失多年的林寧老人竟會重回靈雎宗。
林寧老人的名諱,台下眾人大多是不曾聽過,但見大師都尊稱她一聲老人,他們紛紛站起,向林寧躬身作揖。
“白亭,自你當上會主之後,江湖人才不多見,倒是這虛禮見長不少。”林寧收起鞭子,提起易行的衣領便往空中飛去,還不忘對文囂說:“你也跟上。”
“這……”餘老有些不安與遲疑,林寧脾氣之古怪,他是見識過的。
“虎毒不食子,讓她去吧。”林寧來此想做什麼,白胡子其實心中也沒有譜,但是在易行的性命之上,他還是篤定林寧老人不會下殺手的。
而易行這邊,他被林寧老人抓去了一個閣樓之上,被砍暈扔到了地上。
文囂與林寧站在窗前,觀望整個靈雎宗。
“阿寧……”
“文囂,你退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