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晚待花情念離府之後,她便偷偷跟了出來。
花情念昨日在皇宮裏發生的事流傳了出來,她的夫君竟為了求陛下賜婚而在禦書房殿前跪了一個時辰!她記得她阿哥因她貪玩曾罰她跪過半個時辰,結果她跪了一盞茶她就跪得渾身不自在,跪不下去了。言沐晚聽魏四娘說起時,自然是難掩喜悅的。
花情念特命的主審官,騎馬行在大街上準備前往天獄司。可所行之處,百姓卻是斜眼看他,也未曾跪地扣見於他。百姓都如此,天獄司裏的官員豈會對他恭敬?
溫尚書被關入天牢後,陛下便下旨重新審理袁尚書一案。花情念下了馬進了天獄司時,幾名官員站在廳前正激烈地爭辯袁尚書那些票據與信件的真假。
花情念執著扇敲了下梁柱,可那些官員卻隻是冷眼瞧了瞧於他,又重新陷入爭吵,好似花情念於他們眼裏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天獄長,你這天獄司是怎麼了,還不見過靖安王?”花情念身後白瑾淵的聲音響起,那幾名官員立即噤若寒蟬跪伏在地,扣見的卻是白瑾淵一人,“拜見靖康王。”
天獄長在一旁向花情念躬身行禮,“拜見靖安王。”
那幾名官員這才跟著喊了聲,“拜見靖安王。”
“都起來吧。”白瑾淵朝他們揮了揮手,轉而對花情念道:“阿念,天獄司聽命於父皇,皆是身負才氣之人,未免傲慢無禮了些,你莫要多怪。”
話外之意是,天獄司官員目中無人,怪隻怪你不受父皇寵愛。
花情念隻是微微一笑,打開了扇子輕輕搖起,“大哥,他們如此才是正常。若是對本王畢恭畢敬才叫人不安呢。”
白瑾淵饒有興趣地看著花情念佯裝沒見過世麵,順著他的意與官員們說道:“你們都聽好了,我四弟頭一次辦差,你們且多盡心些。事後,本王定有重賞。”
“是。”官員們口上稱是,心裏頭對花情念依舊是嗤之以鼻的。
天獄長送走了白瑾淵,將案件資料轉交於花情念手上。
花情念坐在案前翻閱了幾頁資料,天獄長在一旁突然開口說:“阿念,務必還溫尚書一個清白。”
花情念手中的動作一頓,抬眼望向天獄長,“父皇的意思?”
天獄長搖了搖頭,神色古怪地看著花情念,“他曾是我的恩師。”
花情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戲謔地說:“不想鐵麵無私的天獄長還有求人的時候,著實有趣。”
“哼,什麼鐵麵無私,什麼陛下恩寵不過是表象而已。”天獄長轉身向櫃子旁走了幾步,拿了一瓶酒,靠在架上猛灌了一口,才接著道,“他是信不過任何一人的。”
“嗬……”花情念突然輕笑了一聲,“勸你一句,小心隔牆有耳。”
天獄長被一提醒,這才警惕起來。他瞅了眼屋頂,隨手拿了酒瓶蓋子投向屋瓦。
屋瓦之上的藍白身影一飛而走。
呸,呸。
夫君何時發現她的?
言沐晚一腳落地,立在了一棵參天大樹之上,鬱悶地狂吐嘴裏的瓦灰。
罷了,夫君發現了她,她也不能跟著夫君了,那她便去治治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官員。
當天晚上,天獄司官員回到家中時,個個都被妻室告知家中遭了竊賊。待確認丟失了什麼之後,他們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
他們幾個連夜聚集在了百沁園,相互詢問丟了什麼。
年長的官員,任大人先舉起了酒杯,一臉羞愧地說:“唉,我丟了件婢子的肚兜。”
其餘幾名官員見任大人都毫無顧忌,他們也暢所欲言起來。
“我丟了一瓶媚夢香。”
“我丟了一幅春宮圖。”
“我丟了一根……馭女鞭。”
……
“我丟了一本書籍,是新出的黃話。”
說到最後,幾人也不覺得有什麼,才子愛風流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哈哈,這毛賊還真是癖好不同尋常啊,盡偷些不得台麵之物。”
“是啊。不過被偷了也好,也該嚐嚐新玩意了。”
“哈哈,來,幹一個。”
他們包廂鄰近的雅間裏,言沐晚正蹲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啃著豬頭肉。
“阿念,你今日是怎麼發現於我的?”
“咚。”
花情念輕敲了言沐晚一扇子,並沒有回答言沐晚的問題,而是問:“他們家中失竊可是你做的?”
“嗯。我不過隨意溜達了幾圈,倒是發現不少好玩的。”
言沐晚頓了頓,美滋滋地舔了口手指,接著說:“就拿那個禿了頂的任大人來說,他斂了好些錢財,藏於他最寵愛的婢子屋裏。我想拿錢的,但是太多了些,我又要跑好幾家,就單單拿了他婢子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