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酒萬萬沒想到阿念竟會來尋她。
她一時不知是驚還是喜,望這就久違的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伸手想撫摸那張令她魂牽夢縈的臉,可花情念卻是冷冷打掉她的手。
林依酒的水杏子眼眸驀地充盈滿了淚水,前些個月,他們還濃情蜜意,不想今日,他們之間形同陌路,她甚至已嫁作人婦……
花情念眉頭緊皺,一字一句警告道:“你日後莫要再給我送什麼信,挑撥離間。”
林依酒以為花情念至少會安撫於她,卻不想他開口說的竟是這番話。
隻不過,她壓根沒給他送信,在這宮中,四處長了眼,她的一舉一動小全子公公皆會注意到,她哪還敢給他送信?
“阿念,你在說什麼?”
“嗬。”花情念冷笑了一聲,他眸光如刀刃,“你令人尋我來此為了何事,你心知肚明!”
林依酒被花情念的話說得一頭霧水,心中更是委屈,哽咽了起來,“心中認定我是什麼模樣了,我又有什麼好說的。”
在若隱若現的宮燈下,美人嚶嚶哭泣,言沐晚躲在樹梢上,那看得叫一個心疼。
隻不過夫君話裏的挑撥離間可是指密室之事嗎?
這宮中難道有人知曉她會說話?
言沐晚這般猜測著,渾身不禁覺得涼意嗖嗖,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林依酒見花情念不說話,她又道:“我做過的事,我定是會認的。但我未做過的事,若是阿念你非逼著我認,那我就認了。”
“阿酒,你進了宮,別的未學會,裝模作樣這本事倒是學得極好。”
林依酒也忍不下去了,拾了錦帕擦去眼角的淚漬,冷聲道:“我的脾性如何,你會不知?竟這般說我,阿念你可真傷我的心。那你且說說我挑撥你和誰了?”
“少裝模作樣,阿晚她生世可憐,你竟還要拿她嗓子作文章,阿酒,你的心可真夠狠毒。”
花情念越說越氣,幹脆背過了身。
林依酒原先的確覺得阿念帶回來的那啞巴有事瞞著阿念,因為當時她從阿淵表哥得知,這啞巴身世來曆皆查不到。她就想著不可能一個平凡的啞巴會有那本事隱去身世來曆,她便在上香時試探了一番。後來事事難料,她還沒設計,人就已進了皇宮。
“哦,原來是你府上的阿晚。可阿念你不想想,我乃堂堂林相府千金,如今又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怎還會與一個來曆不明的啞巴一般計較不成?”
林依酒將“啞巴”二字咬得極重。
她忽地又想到了什麼,問道:“阿念,你是覺得那啞巴可憐,才同情於她的吧?”
花情念轉過身來,麵色陰沉,也不知在想什麼。
言沐晚待在樹上,五味雜陳。
夫君果然起了疑心。
而且林依酒那話著實如刺一般刺進了她的心尖……
夫君娶她當真是同情於她嗎?
還不容言沐晚多想,她耳朵一動,聽到四周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正往這邊趕過來。
言沐晚歎了口氣,翻身下樹,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她笑意淺淺地走過去,此刻花情念是麵對著她的,而林依酒還未看見她。
花情念自然是一愣。
林依酒見花情念神色異常,更覺得自己猜對了,欣喜道:“我就知道,阿念你可不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
話音未落,林依酒就作勢要撲進花情念的懷裏。
而花情念往旁邊挪了幾步,徑直走向言沐晚。
林依酒就此撲了個空,摔到地上,吃了一臉土。
與此同時,皇後娘娘正攜著一眾嬪妃走了過來。
那些個嬪妃見摔到在地上的林依酒哄堂大笑起來。
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妃子,走上前去,嘲諷道:“喲,林貴妃,你這是在做甚,怎地還吃起土來了?”
她說著也不嫌髒地捧起了一手土往林依酒嘴邊送。
林依酒自是惱了,一手打開那妃子的手,對身後的婢子喝道:“你們是眼瞎了嗎?還不來扶本宮?”
因最稱心的阿玲被她派去尋阿娘了,這幾個剩下的來宮中時日不多,未見過這陣仗,一時反應慢了些。
她們上前扶起林依酒,可有個昭儀模樣的,上前偷偷伸了一腳,林依酒又摔了下去。
林依酒躺在地上,忽地捂著肚子,大喊疼。
皇後娘娘見狀,急忙下令,“快去請太醫!”
皇後娘娘都發令了,有誰還敢怠慢?
那伸腳絆人的昭儀兩腿癱軟在地,她隻是想討好皇後娘娘,能讓她在後宮好過些,不曾想林依酒竟這番不經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