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又(1 / 1)

感南唐故宮就櫽括後主詞。

南郊舊壇在,北渡昔人空。殘陽澹澹無語,零落故王宮。前日雕闌玉砌,今日遺台老樹,尚想霸圖雄。誰謂埋金地,都屬賣柴翁。

慨悲歌,懷故國,又東風。不堪往事多少,回首夢魂同。借問春花秋月,幾換朱顏綠鬢,荏苒歲華終。莫上小樓上,愁滿月明中。

“賞析”

李煜的《虞美人》是我國最為膾炙人口的詞作之一,他在詞中用極哀怨的語調和詞彙,悲歎自己國破家亡後的苦悶和憂愁,感慨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通過這首《虞美人》,李煜曾被古今多少人解讀過、同情過,詞則被無數人吟誦過、引用過,南唐故宮又被多少人遊覽過、憑吊過。

如今,我們的詞人白樸已經五十五歲了,且常年深居金陵,近水樓台先得月,自然要到南唐故宮去憑吊一番,“拜訪”一下詞壇前輩——李煜。我們可以想象,當易被感動的白樸麵對“零落故王宮”和“遺台老樹”時,難免不會想到這裏昔日的繁華和輝煌,難免不會想到李煜的哀愁與憂思,也難免不會發出物是人非、“荏苒歲華終”的感慨。

正如白樸在題記中所寫,這首《水調歌頭·南郊舊壇在》的確是“檃括後主詞”,其中本詞以下闋最為明顯,甚至連許多詞彙都與《虞美人》重複,如故國、東風、不堪、回首、春花秋月、朱顏、小樓、月明中等詞。也許李煜的《虞美人》過於經典,已用盡了所有能夠表達他當時心情和處境的詞句,導致後人登臨懷古時,無法不聯想到李煜和他的《虞美人》。白樸也不例外,既然無法超越李煜的《虞美人》,隻好將其嵌入自己的詞中,算是對李煜的尊重和緬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