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欲作茶詞,未暇也。近選宋名公樂府,黃賀陳三集中,凡載《滿庭芳》四首,大概相類,各有得失,複雜用寒刪先韻,而語意若不倫,仆不揆狂妄,合三家奇句,試為一首,必有能辨之者。
雅燕飛觴,清談揮塵,主人終夜留歡。密雲雙鳳,碾破縷金團。鬥品香泉味好,須臾看,蟹眼湯翻。銀瓶注,花浮兔碗,雪點鷓鴣斑。
雙鬟微步穩,春纖擎露,翠袖生寒。覺清風扶我,醉玉頹山。照眼紅紗畫燭,吟鞭送,月滿銀鞍。歸來晚,芸窗未寢,相伴卸妝殘。
“賞析”
這首《滿庭芳》是作者閑暇之餘的遊戲之作。在這首詞中,作者大量引用、穿插宋代黃庭堅等人之詞句,作為本詞的內容。正如作者在題記中所說:“近選宋名公樂府,黃賀陳三集中,凡載《滿庭芳》四首,大概相類,各有得失。”也就是說,作者擷取“黃賀陳”三人詞中之精華,嵌入這首《滿庭芳》中,寫就了這首“茶詞”,但詞本身的藝術性不是很強。
詞之上闋,作者介紹了寫作這首詞的背景為“雅燕飛觴,清談揮塵,主人終夜留歡”,即在一次宴會上,眾人談得盡興,主人便“終夜留歡”,使作者的興致被完全調動起來了。後來,宴會演變成一次品茶會,“密雲”、“雙鳳”、“縷金團”、“鬥品”等名貴茶葉相繼被擺上桌麵,供客人品賞,一時間“蟹眼湯翻”,到處彌漫著茶的清香。當然,品茶是有講究的,隻見人們用“花浮兔碗”、“鷓鴣斑”等各種茶盞,使茶會漸入高潮。至此,作者為讀者描寫了一個品茶的場麵,其中不少詞句均有出處。本詞名為寫“茶”,其實也僅此而已。
下闋,作者著重寫宴會後的情景。“雙鬟微步穩,春纖擎露,翠袖生寒”幾句寫人,大概是作者在此次宴會上見到了某位侍女,並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時,“覺清風扶我,醉玉頹山”,我們的作者已經有點飄飄然了,他醉了,也是該回家的時候了。隻見“照眼紅紗畫燭,吟鞭送,月滿銀鞍”,在圍著紅紗的燈籠和明月的照耀下,作者乘馬歸去。等作者回到家的時候,“芸窗未寢,相伴卸妝殘”,家裏的窗子尚未關上,家裏的人兒正在卸妝,將要就寢。至此,作者的一天結束了。
這首詞作,就像一篇日記,詳細記述了作者這一天的所見、所想、所感,而不單單是寫茶。